15. 15(2 / 2)

顧西瑗:???

這脾氣也突飛猛進啊。

“然後小姐就回來了!這真是天意!”小蘋眉開眼笑。

顧西瑗:……

不是天意。

是她的命硬。

更非運氣,不過數年的籌劃得當罷了。

少了中間任何一環,她今日都沒法全須全尾站在這裡。

這邊剛抱著哭完,那邊父兄二人已從書房奔出,難得儀態儘失。

先是將她從頭到腳反反複複地打量,見既沒缺胳膊,也沒少腿兒,顧長意高高大大一男兒捂住口鼻,眼尾濕漉一片。

“哥,憋住。”她上前去,嘴上調笑,拉著兄長的手搖了搖,也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顧長意被她氣得一嗆,眼尾紅紅的,還真憋回去了,抬手輕輕敲了下她眉心:“沒良心的臭丫頭,你可知我們多擔心!”

“這不是好好回來了麼?我有福星照著呢!”她寬慰道,抬眸看見兄長身後的高大男人,眼也紅了,“爹爹。”

顧凜之明顯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此時,他隻伸手撫順了顧西瑗有些淩亂的鬢發,那常年提槍拿劍的大手竟微微有些顫抖。

“回來了就好,彆的都不重要。”

顧西瑗紅著眼抬頭,恍然發現,她向來英武不凡的爹爹,就在她失蹤這短短時日,竟像是蒼老憔悴了許多。

“女兒……女兒再也不會讓爹爹,還有兄長擔憂了。”她話一出口,便是哽咽。

顧長意歎了一聲,顧凜之點頭應了,抬手拭去愛女眼角淚珠,輕拍了拍她的肩,叮囑小蘋好生照顧小姐,等歇息好了,一家人再從長計議。

顧西瑗回到自己的小院,褪去裙衫卸去釵環,泡了個暖熱舒服的花瓣澡,一身清爽爬上床鑽進褥子裡,望著梔子色團花紋的頂帳,還有種劫後餘生的不真實感。

小蘋替她放下半邊帳幔,便退出去了。

隔著輕薄朦朧的一層窗紙,院外盈盈日光跳躍在窗格上,寢房外傳來鳥雀的啾啼聲。

顧西瑗睡不著,腦子裡一遍遍回放著這兩日的事,好似多複盤幾次,就能避免再度發生。

房間裡有人。

“阿薯……”她動了動唇,“是你麼?”

她試著向帳子外伸出手去。

寢房裡一片靜默,良久,才有一道人影慢慢上前,停在她的寢榻前。

女子穿白色上襦,赤紅色的裙袍灑落,腰身纖細而修長,緞子一般的墨色長發垂入腰下,發梢微拂,染上了瑰豔金色。

他站的地方,與顧西瑗的床榻有一段距離。

光線投落在地,好似燙金的邊緣線,一線之隔,更似天塹。

逆著光,看不清神情。

顧西瑗固執地向她伸著手。

良久,修長瓷白的手指遲疑,伸過來牽住了她,阿薯似乎輕歎了一聲,微斂裙袍,俯身靠近過來。

顧西瑗拉她坐下,抬起臉,眼睛有點紅紅的:“你怎麼不說話?”

她一回府,小丫鬟們抱著她又哭又笑,隻有阿薯,她好似比平常還冷清,似乎躲著她,不肯靠近過來。

顧西瑗抽抽鼻子,有些委屈。

她好委屈。

這麼想著,便伸開白生生兩條藕節似的手臂,她眼巴巴:“你怎麼不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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