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大小姐隻是受了驚嚇,已被顧家三少爺接回府中休養了。”
桑梓想起宮人回報時的驚恐,話裡一頓:“隻是我們的人,死狀奇慘,六殿下手段實在殘暴,他身中數十刀,全身無一處臟器完好,還請殿下厚葬。”
“你處理便是。”殷明荊眸色微動,似想起什麼,回身又叮囑他道,“對了,去孤的私庫取一件禮物,再拿些上好的傷藥,一並送去將軍府,以表寬慰。”
“你親自去,交到大小姐手中,看看她的狀況,再來回孤。”
桑梓頜首:“殿下放心,奴定將功補過,將事辦得妥當!”
“下去吧。”
桑梓行了一禮,正要退下,殿外一名婢女慌慌張張跑進來,向太子叩頭:“殿下,大事不好了!貴妃娘娘頭疾發作,太醫瞧了也無用,鳳瑤台亂作一團,您可要前去看看?”
殷明荊褪了一半的外袍頓住,又扯回肩頭,他皺了眉,怪異地瞥來一眼:“母妃的頭疾已多年未發作了,今日是何緣故?可是著了風寒?”
婢女臉色難看,吞吞吐吐,在他目光逼視下隻好說實話:“貴妃娘娘白日裡,說她……說她看見了……”
“看見了‘景妃’,此後便不好了。”
殷明荊眉一跳,臉色在一瞬間大變。
*
夜風掀動帳幔,寢房裡燈盞盈盈閃耀,月攏輕紗,榻前美人婢女懷裡依偎著大小姐,二人親如姐妹,宛如一幅盛世畫卷。
“你不好奇麼?”
顧西瑗眼若青杏,眼型圓頓柔婉,抬眼看人時,純真無害,不諳世事。
她問得小聲,手指捏著對方袖角,櫻唇微啟、一字一頓,像在誘人犯錯。
殷明垠低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隻伸出手,緩慢撫弄著大小姐頰邊垂落的烏發,動作輕柔極儘,似在觸碰最珍貴的青瓷玉器:“今日六皇子入宮行刺,小姐平安歸來已屬萬幸,婢沒什麼可好奇的。”
顧西瑗扇了扇睫毛,眸中浮出些迷茫:“六皇子?”這麼巧?
“不敢欺瞞小姐,三少爺今日也在宮中,親眼目睹滿宮侍衛,都在抓捕刺客。”
“那抓著了麼?”她好奇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將袖口的匕首推了回去,心中一塊懸著的石頭落地。
雖是巧合,誤打誤撞,倒是替她解了圍。
說來她與這位六皇子還算有緣,回回有他背鍋,可稱背鍋俠。
殷明垠輕笑:“沒有,他溜得快。”
“不溜快些怎麼行,”顧西瑗也笑,“他可是世上最大膽的,一次又一次刺殺太子,摸老虎尾巴,不跑快些,小命早就沒了。”
殷明垠定定注視她,臉上笑意散了:“小姐這是擔心太子殿下?”
“若六皇子當真殺了太子,小姐可會恨他?”
顧西瑗怪異地看了她一眼,覺得阿薯每次提到太子,說話總是酸得很。
她今日才差點命喪太子之手,雖誤打誤撞又有那位六皇子背鍋,也不知能否逃過東宮那邊的勘查。
自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