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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們長大了,也該自謀出路。”

紅綃說,她當年說這話時候的樣子,像極了老氣橫秋的族老長輩,要趕賴在家中的小輩離開。

人總要長大,幼鳥也會遠行,可姐弟二人紅了眼落下淚來,跪在地上連連向她磕頭。

“我二人孑然一身,世間無人可依,更無處可去。大小姐所在之處,才是我二人歸心所在,求您憐憫,讓我們留在您身邊吧!”

印象裡,紅綃難得哭成那樣,青鸞銀白的眼抬起,竟也滾出淚珠:“京中貴人,不都常秘密豢養暗衛?大小姐救我姐弟,養我們長大,教我們功夫,當真從未有過旁的念頭?”

顧西瑗打量他,驚詫於這小孩的通透。

她的確從不做無用之事。

自東宮冊立,婚約擬定,太子凶性畢露,她幾乎可以想見未來的一場滅頂之災,並提前播撒下種子,希望它們默默生長,有朝一日成遮天大樹,反哺於她。

但念頭是念頭,人終歸是有感情的生物。

顧西瑗默了片刻,隻輕聲道:“你可以有自己的選擇。”

她討厭被當成工具人,被彆人安排人生,由己及人,便也不願拿旁人當工具人。

青鸞睫毛一顫,眼裡豆大的淚珠滾落,竟是笑了:“可我隻怕實力不夠,沒什麼能為你所用。”

他鄭重拜了一禮,跪地磕頭:“青鸞願做您的暗衛,此生性命與自由皆交托,唯願主上健康順遂,幸福長樂。”

紅綃也抽噎著磕下去:“求小姐不要趕我和弟弟走!我二人彆無所長,生來惹人厭惡,唯大小姐不棄,多年悉心教養。小姐於我姐弟,雖無血緣勝似親人,今後也請讓我們繼續守在您身邊,護您一生周全!”

顧西瑗歎了一聲,沒多感動,隻覺他們傻透了,轉身擺了擺手:“隨便你們。”

好走的路不走,偏要選這難走的,好好的生活不過,偏要屈居人下,過刀口舔血、見不得光的日子。

她真是養了兩個笨蛋。

青鸞和紅綃天賦異稟,身手如鬼魅,年紀輕輕上過江湖排行榜,一般小嘍囉彈指間便可解決。

他們是將軍府大小姐最深的秘密,也是她手裡最鋒利的刀。

這把刀從未出鞘,一旦動用,必見血光。

顧西瑗留著他們,像設置了一道保險,若有一日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們會是她發起絕地反擊的籌碼。

一如那把藏在袖中的袖箭,關鍵時刻一擊斃命。

爹爹和兄長走後,顧西瑗從短暫的驚慌冷靜下來。

父兄離京,她做了什麼,便都與他們無關,倒是更好放手做事了。而顧驍,他剛回京不久,又是個讀書人,自然也難與那些陰謀算計、刀光劍影扯上瓜葛。

東宮大婚在即,她斷不可能嫁給一個多次謀求她性命之人,思前想後,這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爹爹不敢做的,她敢。若勝了,自是千古之名,若敗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也能撇清家人。

當年文鳶皇後貴為先皇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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