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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點。”

熟悉的臉在眼前放大,殷明垠墨發雪膚,長袍玉冠像極了古代版斯文敗類,修長指骨刮了下她的鼻尖,寵溺極儘地挑眉輕笑。

這一身帥得她瞪大了眼,這張臉也可惡得讓她咬緊了牙。

他月白色的長袍曳動,渾身像發著聖光,抱著少女穩穩從紅牆上落至地麵,情緒穩定得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逃跑,又或者是有絕對自信,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顧西瑗自閉了。

沒抓著賊人的侍衛、太監、宮婢們嘀嘀咕咕地回來,一個個回到自個兒的位置上,各司其職。

宮門好不容易撕開的一點空隙又填回去了。

小蘋搖搖頭,瞧見自家不安分的小姐被太子殿下抱走了,便高高興興跟幾個小丫鬟打道回府。東宮釀了梅子酒,小姐不在,可便宜她們幾個了。

一群朝臣還站在原地,乾瞪著眼。

方才一片混亂,他們的太子殿下眾目睽睽的就像插上了翅膀,突然飛身躥上遠處的牆頭,跟他爬牆的太子妃過了兩招,抓住人抱下牆來,滿麵春風高興得像打獵歸來。

幾個朝臣小聲蛐蛐,道是這位殿下冷僻話少,與殷明荊截然不同,今日一見,竟是還會笑的。

晏興眼珠子都快掉出眶了,瞪著那滿臉笑意的年輕太子和他懷裡一看就嬌蠻的太子妃,氣得花白的胡須抖了幾抖。

禮儀呢?皇室的威儀和體麵呢?

這兩人是山裡來的猴子嗎?大庭廣眾,飛上飛下,眉來眼去,成何體統!

顧西瑗瞧見這麼多朝臣,怪不好意思的,往殷明垠腰上掐了一把,少年也不介意,似笑非笑放她下來,抬手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語氣溫柔:“等我一會兒。”

顧西瑗頗不情願:“我說不呢?”

逃跑撞上正主什麼的,怪尷尬的。

殷明垠直起身,他高她不少,低眼看人時頗帶一些壓力,顧西瑗挺直腰板,睜圓了眼抬頭直視。

他唇邊噙著笑意,黑眸幽深,淡淡丟給她一句:“那你走吧,反正孤還能抓回來。”

說完自己轉身走了,留給顧西瑗一個瀟灑的背影,她氣得跺了跺腳,那她還就不走了!偏不聽他的!

殷明垠回到晏興身前,薄唇笑意清淺,骨相絕豔的眉眼間皆躍動著柔光,與方才判若兩人。

“一點小狀況。方才說到哪兒了?”

晏興歎了一聲,擺了擺手,眉眼嚴肅與他道:“殿下,老臣有話進諫。便是開罪了殿下,這話今日也必須得說。”

殷明垠:“無妨,您說。”

晏興在其他朝臣惶恐的張望下,開始對太子騎臉輸出:“這裡是皇宮,不是戲院,更非菜市!”

“殿下,你需要重新學習一些禮儀,你的太子妃也一樣!殿下今非昔比,不僅要約束自己,更該約束好妻眷,堂堂太子妃在宮裡跑來跑去,翻牆戲耍,成何體統!”

他把木杖在漢白玉的地麵杵得邦邦響,須發抖摟:“殷氏粗鄙,殿下可莫要學你父皇,一切當以皇家顏麵為重!若殿下以為登上大位,便萬事大吉,傲慢懈怠,老臣同樣不會答應!”

這一番話訓誡完,在場的大臣臉都白了,一個個恨不得埋進地裡,把耳朵堵起來。

敢這樣當麵下儲君麵子的,整個大夏也就這位老大人了。

借著儲君新立的東風,這晏家好不容易回到朝堂,眼瞅著又要被趕出去了。

誰都知道這位新太子冷宮出身,皇帝是一眼都不願看他,這一番話說的,不就是指著鼻子罵太子出身卑賤、不懂禮儀麼?

所有人戰戰兢兢拿餘光偷瞄年輕太子的臉色,若他是個脾氣好的,或許隻發落了晏家作罷,若他是個脾氣暴的,隻怕他們在場的都吃不了兜著走,就算不罷官發配也免不了日後穿上小鞋。

但殷明垠靜靜聽完了訓斥,一語未發,臉上瞧不出暴怒之色,良久竟點了點頭:“晏老說得有理,孤的確從未受過正統的皇家禮儀教導,也正有學習之意。”

晏興目露欣慰之色,他當初應下這位六殿下之邀,助他登上尊位又重返朝堂,就是瞧出他是個能聽進話的人,沒有殷氏那孤高自滿、蔑視天下的陋習。

聽得進忠言,方為帝王格局,這性子倒更像當初的文氏皇族。

可惜文氏子嗣凋敝,先皇膝下唯文鳶皇後一女,其性情溫吞懦弱,這大夏江山才落入駙馬殷氏手裡。

晏興隻望,如今這位新太子,能摒除殷氏陋習,繼往開來,重振江山朝堂,也不負他此生期望。

“很好,殿下聰慧,想來不是難事。”晏興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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