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離逍一言不合就走,宋瑾快步追過去把人帶回來：“再測幾次。”
離逍一陣陣反胃，悠悠地看著他：“可以，我給你一個爛番茄,我們一起聞,誰先吐出來算誰輸。”
宋瑾：“……有這麼惡心？”
離逍：“信不信我吐你身上？”
宋瑾嫌棄地避開：“……”
想到離逍被音爆彈炸到時，人事不省的模樣,宋瑾看向離逍的眼神多了些許憐憫。
彆耳朵震聾後,鼻子也失靈了,好好一個美人就這麼不中用了。
示意beta校醫暫停，宋瑾帶離逍去隔壁的辦公室休息。
“那邊有水,自己倒。”宋瑾隨口說。
離逍坐到窗邊的位置，開窗通風：“我要你泡的咖啡,不是手磨的不要。”
宋瑾：“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離逍起身：“那接下來的事你自己乾。”
剛走出一步,就被宋瑾擋住。
“咖啡是吧？”宋瑾笑得很冷,“行，老公幫你泡。”
離逍不緊不慢地坐回去：“不加糖。”
宋瑾挽起袖子往一旁的茶水間去：“不支持點菜，愛喝不喝。”
襯衣袖扣挽起,動作間,從小臂到手腕再到指尖的線條順滑充滿張力,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離逍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等回過神時默默轉向窗外。
爛番茄的氣味消失後，他的不適感立刻沒了。
“那四種信息素是怎麼回事？”
“四種？”宋瑾磨著咖啡豆，抬眸看過去,“不都是爛番茄的味道，你怎麼知道四種？”
離逍：“不同的番茄腐爛後氣味也不一樣，你聞到的是什麼味？”
宋瑾：“果酒，但像是沒發酵好的果酒,和普通人的區彆不大。”
離逍聞到的氣味和其他人聞到的不同，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有一點，奇歌這幾人的信息素具有非常強的偽裝能力，一般人無法分辨，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危險臨近，被襲擊的學生會副主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宋瑾端著兩杯咖啡過去，遞給離逍後，自己隨意地倚靠在窗台邊：“我記得你說過，可以從信息素中了解到這個人的身體狀況，這四個人你聞出什麼問題了？”
離逍端起咖啡杯：“考我？”
宋瑾：“禮貌谘詢。”
離逍：“勞務費呢？”
宋瑾抬抬下巴：“不是在你手裡了？”
離逍喝了一口，差點齁出表情包。
這是人能喝的東西？
宋瑾催促：“快點，信不信我讓人把儀器搬到這裡來？”
想到自己那反向爆表的信用度，離逍覺得還是有必要追回一些。
“信息素變質意味著身體內部環境產生了重大改變，具體是好是壞不好說，不過臭到這個程度，怕是連找對象都有問題。”
宋瑾：“…
…”
你的側重點是不是有問題？
離逍問：“這四種信息素是誰的？”
“全是丹斯交換生的，和你一樣，都能看到隱形的監控設備。”
宋瑾直視他的雙眼，裝作開玩笑地說，“你們丹斯不會在偷偷研究什麼逆天的人體實驗吧？”
離逍若有所思，指尖無意識地擦過杯口。
小獅子這句話讓他好像抓到了什麼關鍵，可已知線索太少，沒辦法拚湊出事件的全貌。
“你應該已經測過我的信息素了。”見宋瑾沒否認，離逍接著問，“結果呢？”
都已經聊到這裡，宋瑾打開終端調取一係列的血液檢測報告，正好試探離逍的反應。
一堆有問題的血樣中，最先引起離逍注意的卻是胡將的那份。
“和我的信息素曲線一致？”
“不是和你的一致，而是你倆都和俾雀族人的信息素曲線一致。”
宋瑾語氣涼颼颼的，“據我所知，俾雀族絕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南茗座，你家是移民去了天降座？”
“嗯。”離逍敷衍地應了一句，腦子裡卻想著彆的事。
胡將那些人能闖到魔方最後一關，是俾雀族人倒不算太意外，隻是最後那句“保護好自己”，對於初次見麵的他們來說，越界了。
同樣是俾雀族的人，胡將會不會認識他爸爸？所以在聽到他的名字時才會那麼驚訝。
離逍正想著事，下巴被人扣住轉了過去，眼前出現了宋瑾放大的臉。
宋瑾彎腰撐著椅背，抬起離逍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對視：“你還沒告訴我，在考場被奇歌襲擊時的感受。”
鼻間聞到一股香甜苦澀的咖啡味，離逍看著這雙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地問：“你這算不算酷刑逼供？”
“不知道有多少人哭著求著想我給他用酷刑。”宋瑾摸摸他的下頜線，哼笑，“你可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離逍不為所動，把他的手扯下來：“小孩子彆學大人，坐下。”
宋瑾：“……”
離逍：“聞到信息素的一刹那，有種成為牽線木偶的感覺，自我消失，隻能聽從對方的命令。”
宋瑾：“聽著像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掌控。”
alpha是天生的支配者，在AO關係中，omega往往很難反抗alpha，尤其在發|情期時受到信息素驅使，omega很容易受alpha支配。
離逍搖頭：“不一樣，AO之間根據匹配度不同，吸引力差彆也很大，就算再怎麼受支配，omega自我不會消失，會根據個人喜好反抗或者迎合，但奇歌的信息素掌控和個人喜好無關。”
宋瑾：“催|情藥和迷藥的區彆？”
離逍：“……算是吧。”
宋瑾：“但不會喪失意識？”
離逍：“不一定。”
宋瑾：“什麼不一定？”
離逍：“副主席被
襲擊那次，他不是記不起來了？我想應該是奇歌用信息素對他下了精神暗示，而我的這次是直接的行動指令。”
越說越像超級omega了。
但超級O需要和alpha達成信息素百分百匹配，才能完全控製alpha，奇歌卻能無差彆攻擊？
不對，還是不一樣。
宋瑾直起身：“你在跳之前就恢複自我意識了，也就是說他的精神控製時效很短，或者說有距離限製？”
離逍：“我情況特殊，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宋瑾順勢問：“你不會也能精神控製吧？”
離逍：“我要是能控製，至於到現在還見不到他？”
宋瑾：“……”
“問完了？那該我了。”
離逍慢悠悠地起身，“你去N2533搶血，和這事有關？懷疑奇歌他們的特殊體質和俾雀族有關聯？忌憚他們精神控製的能力，還是聖亞也打算做某些逆天的人體實驗？”
離逍平時刻意收斂氣息，加上偽裝出的隨和性格，讓其他人不至於不敢親近他。
可此刻離得近，宋瑾被他極具壓迫感的氣息包圍，親身體驗了一把被勢均力敵的alpha入侵領地，是種什麼體驗。
宋瑾迎上離逍的目光：“你問的都是機密，我回答不了。”
離逍也沒指望他老實回答，點頭：“後續的情報麻煩繼續分享給我。”
見他說完就要離開，宋瑾叫住他：“你一點都不擔心？萬一把你抓去做實驗呢？”
離逍：“你已經拉我來做實驗了。”
宋瑾哼哼，和他並肩往外走：“你的鼻子擺著也是浪費，不如借我用用？”
歪門邪道的道理一套一套的，離逍不禁側目：“那你的身體擺著也是浪費，借我用用？”
宋瑾：“你要乾什麼用？”
離逍：“小朋友最好不要知道那麼多。”
宋瑾：“……”
宋瑾：“你間歇性討好的純良人設呢？”
離逍一本正經的：“我還有突發性渣男綜合症，持續性精神分裂。”
宋瑾：“就你病多。”
離逍：“反正身體擺著也是浪費，不多生點病不劃算。”
宋瑾：“…………”
這精神狀態真的沒問題？
聞爛番茄聞瘋了？
兩人嘴上亂侃，心裡卻沒多輕鬆。
精神控製代表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
宋瑾想到控製在雪星的那些超級omega，和為此不得不長期逗留在那邊的雙親。
離逍眼前反反複複都是上一世冒死衝進國王寢殿時，滿屋子的醫療器械，和病床上哥哥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想問的問題，想說的話，什麼都來不及說，哥哥就走了。
在考場走廊遭到奇歌第二次襲擊時，奇歌一路跟在他身邊。
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精神控製隻能在
信息素濃度高的範圍內實現，超出範圍就可能導致目標清醒過來。
如果是這種暫時性的控製，在蒙家徹底掌控天降座前，哥哥不會有危險。
就算操控哥哥在審批文件上簽字，哥哥清醒過來立刻就會暴露，換屆不是一兩天能徹底完成的，除非精神操控的人長期跟在哥哥身邊。
想到這裡，離逍心裡一咯噔。
也不是不可能實現。
哥哥都三十三了，早就到了適婚年齡，他們沒想過送個omega進宮？
宿舍，達北正坐在客廳裡看軍校論壇上的技術貼。
見離逍回來，達北忙不迭去倒了熱茶給他：“哥，累不累，要不要早點休息？”
離逍接過杯子：“最近有沒有聽你堂哥聊起國內的八卦？”
達北乾笑了兩聲：“你想聽哪方麵？”
離逍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有些低落：“我知道哥哥不喜歡我回來，沒人希望我回來，怕威脅到哥哥的位置。”
達北一驚，慌忙說：“沒、沒有的事！你彆亂想。”
離逍疑惑地看向他：“所以我很好奇，哥哥為什麼不結婚？多生幾個孩子，我不就威脅不到他了？”
達北不知道他問問題的角度這麼刁鑽，一時竟想不出應對的話來：“……確實很有道理。”
離逍：“這些年都沒人勸他早點結婚嗎？”
達北抓著頭發，有些為難地說：“其實每次酒會上，往陛下身前湊的人還挺多的，可能陛下一個都沒看上吧？”
離逍真誠發問：“他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達北：“……”
當晚，達北回到房間，猶豫了片刻，還是一五一十地向宮裡彙報離逍的動向。
他的任務是如實傳達，不能有任何加工和隱瞞。
發送出去後，達北捂臉：“……”
陛下會不會氣死？實在想象不了一點。
【二殿下問起陛下為什麼不結婚，是不是有隱疾。】
特助瞳孔地震，小心翼翼地去偷瞄離跡的臉色：“陛下，二殿下可能就是隨口一問，您彆放在心上。”
離跡臭著臉站在屏幕前，瞪著這行字看了許久：“回複過去，老子的功能不要太好，用不著他惦記！”
特助：“……是。”
離跡冷哼：“結個婚了不起了？過兩天就拆散他們，屁都不是！”
特助：“……”
見離跡氣呼呼地要離開辦公室，特助突然想到什麼，忙不迭跟上去：“囚越峰受賄的事這兩天掛在網絡上，鬨出不小的動靜呢。”
在壓下案件材料後沒兩天，囚越峰就上了各大平台熱搜，事情越傳越離奇，受賄金額翻了百倍不止，還有各路所謂的情婦情夫出來寫小作文，直指囚越峰奢淫無度。
這背後是誰在操作，用腳趾猜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