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倉促地封太子,自然掀起了一些小風浪,但與如今祝酈所麵臨的危機相比都不值一提。
黑衣內侍朝婁齊洲一拜,低聲道:“陛下有請。”
婁齊洲斜眼看著他,一點頭,便跟著內侍朝陛下宮中走去。
天色已晚,又逢大雨,內侍本想為婁齊洲尋把傘來,而婁齊洲身上早已濕透,他擺了擺手,“既然父皇召見,還是快些好。”
說罷,就直接往雨裡去了。
陛下宮中燈火通明,眾宮女侍衛垂手站在兩側。
婁齊洲一走近,就有侍女取下他身上的蓑衣,遞上毯子。
他拿過毯子,隨意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抬步就要往裡去,卻被一個宮女攔住了去路。
婁齊洲抬眼看她,“這是何意?”
那宮女臉色古怪,支支吾吾的才說了一句,“裡頭有人,還請殿下等等。”
婁齊洲心中雖疑,但還是在外間尋了張椅子坐下,一邊思索著今日報上來的災情,一邊看著擋著裡間的那扇屏風。
沒等多久,就聽到裡頭傳來些聲響。
婁齊洲看過去。
隻見從屏風後麵走出一位女子,頭戴珠寶,神色平淡,在見到婁齊洲時,腳下一頓,目光有些閃躲,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就立馬移開。
她行了個禮就要走。
下一秒卻被婁齊洲叫住,“五妹妹怎麼在這裡?”
婁婉傾抿了抿唇,見他上前來,竟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婁齊洲見到她的動作,便停在了原地。
旁邊的宮女小聲提醒道:“殿下,陛下讓你過去。”
婁齊洲隻好收回探究的目光,轉身向屏風走了過去。
婁婉傾一直瞧著他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視線之內,她才猛地鬆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父皇與她說的話,心裡升起一陣快感。
一入屏風,就是撲麵而來的藥味。
床幔都被放了下來,隔著層層紗,婁齊洲隻能看到國君模糊的身影。
裡麵傳來沉重的咳嗽聲,婁齊洲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碗,走到床邊,“父皇,該吃藥了。”
國君又咳了幾聲,擺了擺手,將遞到窗邊的藥碗推了出去。
他聲音微弱,“賑災的事,怎麼樣了......”
還沒說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婁齊洲連忙將床幔掛起,同宮人一起將國君扶起身來。
婁齊洲沉默一會兒,道:“一切順利。”
國君歪著身子靠在床上,聽到這話笑出聲,又接著咳起來。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婁齊洲,“你啊......咳咳......孤還不曉得那幾個老狐狸嗎?孤一倒下,怕是......怕是沒幾個人願意捐贈銀兩。”
說著,他狠狠錘了一下床榻,眼中帶著冷意,“這幾個......這幾個隻進不出的老東西!”
國君動了怒,咳得更厲害了。
婁齊洲連忙取來水,喂國君飲下,“父皇保重身子。”
國君抿了口水,才覺得嗓子舒服許多。
他看著眼前長大成人的兒子,太子冠帶在他頭上,儼然有了幾分君王的架勢。
隻是如今的婁齊洲,還坐不穩那個位置。
國君眼神一沉,啞聲道:“你可知為何他們不願出銀兩?”
婁齊洲心中微驚,暗暗打量了一會兒國君神色,醞釀了一會兒才道:“兒臣不知。”
國君笑了笑,“最近宮中的傳聞,你可聽說?”
婁齊洲心中一凝,心中波浪翻湧,良久才道:“略有耳聞。”
自大雨連綿不斷以來,那個朝廷中有人做出忤逆上天之意的謠言又卷土重來。
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