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最忌諱出病兒,若這孩子隻是個瞎子或聾子便罷了,偏偏她又聾又瞎,現在年歲小一些養在自己宮裡還看不出來,等再長大些,被人看出了端倪,拿他們母子二人做談資倒也還能忍,若是拿她做起他們母子的軟肋,這是萬萬不可的。
宮裡人都以為國君盛寵於她,可她也清楚那點微薄的愛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更何況能在國君麵前說上話的人多了去,皇後,尹妃,還有才進宮的幾個新人......
想要在這深宮裡站穩腳跟,還得靠自己。
而稚子年幼,現在又出了這麼一個病兒。
林妃思來想去,這幾日她十分難熬,最終在今日下定了決心,將一眾宮女都支開,想要悄悄掐死這個病兒。
這孩子年歲小,無知無覺的,手下也不用太過用力就能讓她窒息而亡。
宮中年幼的皇子公主猝死是常有的事,國君也會覺得晦氣不去細察,屆時隻需打點幾個太醫,報上去說這孩子先天不足而又照顧不周才死的,國君或許還會因為憐惜他們母子二人,在心中多牽掛幾分。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本應該在學堂的婁齊洲卻悄悄跑了進來。
婁齊洲心中大慟,他將昭意放在床榻上,朝著林妃猛磕了幾個響頭。
“求求母妃,留下昭意吧!兒子日後定會努力讀書,努力習武,得父皇青睞,保護好母妃和妹妹的。”
婁齊洲哐哐磕頭。
林妃低抽一聲,一把攔住自己的兒子,心疼地撫摸上他通紅的額頭。
床榻上的孩子也大哭著。
最終林妃還是不忍,掩麵哭泣起來。
自那一日開始,婁齊洲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清晨第一個到學堂,夫子布置的課業也是第一個完成,洋洋灑灑的文章讓不少夫子對他另眼相看。
晚間也還能見著他在武場習武。
婁齊洲突然變得這麼勤奮,苦了的卻是大皇子婁齊鴻。
自打婁齊洲認真起來後,他便十分好強,什麼都要爭個第一,漸漸就與婁齊鴻拉開差距了。
原先兩人是一樣懶散,成績也是起起伏伏的,沒想到婁齊洲突然這般刻苦,婁齊鴻便挨了皇後不少板子。
皇後隻覺得是婁齊鴻偷懶,專門派人盯著他瞧書,可越是這樣,婁齊鴻越是看學不進去。
又過幾月,四公主的事情還是被抖出來了。
底下人都在議論這事,嘲諷聲一片。
“聽說林妃宮裡頭那個是個傻子。”
“我姐姐就在那宮裡,據說那個不僅傻,還是個瞎子聾子的呢。”
幾個宮人躲在一起竊竊私語,驀地就大驚失色,紛紛朝著轉角處跪下。
“二殿下恕罪。”
婁齊洲剛下學回來,他使勁握了握拳頭,怒瞪著底下那幾個宮人。
這幾個不過是被他意外遇到了,這下麵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嘲諷昭意呢。
驀地,他臉色一變,也顧不及想要怎麼處置這幾個人了,急急忙忙地朝著林妃宮中跑去。
“母妃——”
他著急地推開門,就見到端著茶正坐著的林妃。
林妃抬眸,蹙眉,“慌慌張張的。”
婁齊洲抿了抿唇,立馬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朝林妃行了個禮,“兒子見過母妃。”
說完,他目光就四處打量著,有些著急。
林妃一笑,“她在偏房睡覺。”
婁齊洲這才摸了摸頭,發覺自己意圖太過明顯了。
他抬眼,偷偷打量著林妃,有些捉摸不透她知不知道外麵的事了。
而林妃隻是一抬手,招呼他過來,“今日學的如何?”
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