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歲兩隻小手緊緊抓著衣擺,顫顫巍巍道:“沒……沒有……”
昭意回頭,看到珩則麵帶淺笑地看著她,笑容溫和,並沒有什麼問題,她又疑惑地看向長歲。
長歲趕緊道:“予青仙子,既……既然你沒事,那我便先走了。”
說罷,他僵硬地轉身,就要往外麵走。
“等等,我送你出去。”
昭意跟上他的步伐,同他一起走到了上玄殿外。
昭意看著他白著一張臉,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發現格外地冰涼。
“怎的這麼緊張?珩則仙君也不嚇人呀。”
昭意覺得,還沒執真仙君嚇人呢。
長歲看了一眼昭意,見她一臉認真,他咽了咽唾沫,沒敢說話。
自從知曉了珩則仙君要去東海參加宴會的消息後,整個東海都沸騰了,幾乎出動了所有東海的蝦兵蟹將忙活著這個宴會。
前往東海赴宴那日,昭意和珩則先在岸邊上遇到了無惑和長歲。
四人正等著前來接人的海龜。
無惑瞥了一眼珩則,又假裝沒有看到,拉著長歲往旁邊站了站。
而珩則卻沒放過他,他看到無惑,便道:“聽聞無惑仙君醉酒後抱著竹子喊我的名字?”
無惑整個人一僵,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炸起了毛,大喊著,“誰……誰說的!”
他臉一紅,瞪了一眼旁邊的長歲。
長歲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不是我!”
珩則笑了一聲。
無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迎麵海風習習,他深呼吸一口氣,也不甘示弱地道:“喲,高貴的珩則仙君終於想起來我了?我以為要裝作不認識我呢。”
珩則笑意淡了淡,他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麵,道了句,“對不住,無惑。”
無惑一頓,掏了掏耳朵,“什麼?沒聽見。”
珩則又道,“之前有意避開你,叫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無惑奇道:“為何?”
其實無惑到現在也不知珩則為何躲著不見人,他隻知珩則有事瞞著他,但究竟是什麼事,珩則一點也不向他透露。
珩則看向身側的昭意,她正望著大海遠處,迎麵而來的海風拂起她身後的長發。
珩則眼帶笑意,沒有說話。
見珩則難得這麼開心,無惑想了想,將壓在他心中已有好幾日的心事問了出來,“那我不小心弄壞的竹子,便不用陪了吧……”
話音剛落,就見珩則眼眸微眯,目光犀利起來,“什麼竹子?”
無惑心中一顫,他看著長歲拚命使眼神,珩則不知道此事嗎?那他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長歲無辜地看著他搖頭。
師尊,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深海中浮起的一抹深影,升到水麵上時,探出一個腦袋來。
正是前來迎接四人的老海龜。
昭意喊道:“海龜來了!”
她對東海的一切都覺得甚是新奇,因為這些都是她從未在上境見過的。
溫和的海風,與天際相接的水麵,在陽光下泛著白光的海浪,細軟的白沙,都讓昭意驚訝不已。
昭意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見他們三人都不說話,眼神也怪怪的。
她疑惑道:“怎麼了?”
珩則朝她一笑,“無事。”
他帶著昭意踏上海龜的後背,從袖中掏出一顆珍珠遞給昭意。
昭意問:“這是何物?”
珩則道:“這是避水珠,服下後就可在海下呼吸。”
昭意接過珍珠,有些驚訝,她放在手裡端詳著,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珍珠而已。
珩則看了一眼身後磨磨唧唧的兩人,“你們還走不走了?”
無惑和長歲這才慢騰騰地踏了上來。
老海龜滑動著四肢,朝著深海遊去了。
今年的宴會異常熱鬨。
除了珩則仙君要來宴會讓人震驚外,還有一個令全東海都驚訝無比的消息——落菱仙子也要來東海。
東海上下的人都以為她恨極了這個地方,卻不料她竟會應邀前來。
落菱仙子在東海的這幾百年,龍王讓她住入了最華麗的水晶殿,但她依然覺得冷清,覺得整個東海冰冷又黑暗。
於是龍四子東方容便在水晶殿裡堆滿了夜明珠,將整個水晶殿照得如白晝般通明。
隻是就算如此,落菱仙子也不快活,她嫌棄著東海裡的一切,日日期望著有一日能回到上境去。
落菱到東海時,東海中的魚精海怪們正小聲討論這事。
她隻一個眼神,那些精怪就被嚇得躲到珊瑚礁裡去了。
落菱抿了抿唇,帶著眾婢女們朝著大殿走去。
她本是不打算來的,在東海的幾百年幾乎成了她心中最大的陰影,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裡。
但她聽聞了珩則仙君今日也會來。
珩則回上境後,她一次都沒有見過他。
落菱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一步一步朝著大殿走去。
若是能見到,她一定向他當麵道歉,求得他的諒解。
前路突然走出一個男人,落菱腳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