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麵的百姓也聽到了,眾人神色各異。
小姑娘拉了拉昭意的手,“哥哥,你們快走吧,等會兒街上該戒嚴了。”
街上馬蹄陣陣,前方已不少百姓從小巷疏散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平靜的氣息。
昭意點了點頭,低頭道:“我們先送你回去。”
小姑娘卻搖頭,“我認得路,我先走了。”
說著她就一瘸一拐地要往人群裡鑽。
昭意眼尖地拉住她,“你的腳怎麼了?”
小姑娘抿了抿唇,“沒事。”
隻是在方才的混亂中不小心崴到腳而已,她家離這裡不遠,忍一忍就到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昭意一彎腰,輕輕地就把小姑娘背在了背上。
“我們送你回去。”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後眼眶一熱。
她趴在昭意身上,悶悶道了句:“謝謝。”
街頭上人多混雜,趁著沒戒嚴,大家都急匆匆地往家裡走。
昭意和珩則朝著小姑娘指的地方走,拐了好幾個彎,就看到一人在箱子裡杵著拐杖走著。
小姑娘抬頭,立即喊道:“爹!”
老漢聞聲抬頭,見到昭意背上的小姑娘,喊了聲:“阿月!”
看著老漢激動地踉踉蹌蹌地上前來,昭意連忙幾個快步走到老漢前麵。
阿月從昭意身上跳了下來,扶住老漢,“爹,你怎麼又亂跑!”
老漢認出了昭意,拉著阿月道:“快謝過恩人!”
說著他就要一拜,昭意連忙拉住他,“不必多禮,我們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就順路送她回來。”
她目光落到老漢包著的腿腳上,遲疑問:“您的腿......”
阿月冷哼一聲,眼眶微紅,“就是剛剛街頭那些人乾的!”
她抱住老漢,垂下眼眸看著老漢的腳。
昭意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酸。
阿月的娘病了,她爹現在又腿腳不便,所以她才一個人出來買菜了吧。
隻是麻繩專挑細處斷,阿月的姐姐才失蹤,現在一家的壓力竟然壓在了她身上。
阿月道:“我都說讓你在家裡等我,你又亂跑!”
她口中雖是責備,可眼中卻是濃濃的關切。
老漢笑了笑,“方才我聽王大嬸說街上出事了,又不見你回來,才想著來找你。”
看著眼前爭執的兩人,昭意抿唇。
她在心中猶豫幾分,還是走到阿月麵前,輕聲問:“你可還記得你姐姐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一直跟在昭意身後沉默著的珩則抬眸看向了她。
阿月一愣,她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告訴了昭意,“大約一周前。”
一周前。
就是不知道阿月的姐姐還在不在木滄縣。
珩則問:“你們知不知為何城中會有女子失蹤?”
阿月和老漢眼神皆一暗,搖了搖頭。
昭意與珩則對視了一眼,看來城裡大部分百姓並不知曉真相。
將一城百姓弄得人心惶惶,還讓阿月和她爹娘被迫與親人分離,就僅僅是為了保住縣令的官帽子。
昭意暗暗咬緊牙關。
這個狗官,十幾年前做個忘恩負義的人便罷了,如今卻要為了一己之私攪亂所有百姓的生活。
或是注意到了昭意的臉色不太對勁,阿月突然上前幾步湊到昭意身邊,悄悄道了句,“謝謝姐姐。”
昭意一愣。
阿月又不傻,剛才她與昭意貼的那麼近,自然能察覺出昭意和她一樣是個姑娘。
昭意看著阿月笑盈盈的眼睛,心中一暖。
阿月扶著老漢往家裡走去了。
小巷裡隻剩下珩則和昭意兩人。
昭意看著阿月和老漢遠去的身影,她身邊的珩則卻在看著她。
珩則問:“你剛才突然問她姐姐的事,難道是想......”
正好阿月和老漢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之處。
昭意垂下眼眸,握緊拳。
“一周的時間,不算太長。或許她姐姐還在木滄縣裡,還沒有被轉移出去呢?”
珩則靜靜聽著她說話。
昭意抿了抿唇,“若是可以,我想將她姐姐帶回來。”
待阿月姐姐回來,阿月和她爹娘定會很開心吧。
她看向秦府的方向,眼神一冷,“那裡或許還有其他和阿月姐姐一樣的人。”
巷子裡的冷風吹動著她的發絲,露出堅定的眉眼。
珩則看著她,忽而一笑。
“既然你已決定,我便同你一起。”
這次昭意倒是沒有拒絕。
隻憑著她的功夫,能自己從秦府裡逃出來,卻很難將秦府裡麵的人帶出來。
若珩則也在,這計劃就有了可能。
她朝珩則感激一笑,“多謝。”
珩則將她帶笑的麵容收進眼底,他笑了笑,“你我之間何須這麼客氣?”
天邊烏雲密集,冷風習習,隻是這風吹來,卻讓他覺得有幾分暖意。
兩人在整個縣城戒嚴前打道回府了。
原本他們還想去酒館,想試試能不能遇到來喝酒的人。
隻是縣令遇刺,酒館這些往日裡魚龍混雜又消息靈通的地方自然查得嚴。
待兩人去到酒館時,就見不遠處站著幾個官兵,而往酒館裡一看,果然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