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女士的單子到此為止,她也理解蔣南的做法,很快就處理完國內的事情離開了。
李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男友當時說的在送物資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為他提供住所的好心男人就是劉致遠,而在醫院宿舍和劉致遠擠著睡覺的就是李然。
那件事過後的幾天,李然再次給他們發來消息,感謝他們,說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
柳雨山也終於得了兩天閒,在家過個周末。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柳雨山坐在地上看著抽屜裡的那些信件,不斷的回想著李然的這句話,這些東西對柳如雪來說也很重要吧。
和她通信的人知道她已經去世了嗎?
有人決定守著回憶過日子,有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柳雨山像隻瞎了眼睛的小鳥到處亂撞。
小時候就經常看柳如雪寫信,有些人他也是知道的,比如在來長北市之前他們兩個住在一個小縣城裡,媽媽在一個輔導班當老師,離開後她和那裡的同事朱阿姨一直書信往來。
有時候柳如雪還會念給他聽,寫信也是從不躲著柳雨山。
她很少對柳雨山遮遮掩掩什麼,她總是坦然的,樂觀的,自信的。
是柳雨山自己嫌囉嗦不願意看。大人的事情有什麼好玩的?他隻喜歡玩具喜歡遊戲喜歡在外麵瘋跑,這些柳如雪都陪著他,可是他不願意陪著柳如雪。
他總是在索取。
隻因為她是媽媽。
那在沒有自己的這些時間裡媽媽是什麼樣的呢?
他決定,重新認識一下柳如雪。
柳雨山走回客廳對著柳如雪的骨灰盒照片十分中二地說:“媽,重新認識一下,如有得罪,托夢給我。”
說完他拉開電視櫃的抽屜看柳如雪都在裡麵放了什麼。
有個鐵盒子,裡麵都是各種各樣的會員卡。
k-missclub。
“好家夥。”柳雨山拿著那張會員卡衝骨灰說:“原來這才是你啊。”
下麵還有美容院,有餐廳的書店的卡,總共十幾張。
正在一張張的看的時候蔣南打電話來了。
蔣南:“在家乾嘛呢?”
柳雨山:“躺著,乾嘛?”
蔣南:“沒事兒要不哥帶你釣魚去?”
蔣南雀躍的語氣讓柳雨山不自覺地看向桌麵上酒吧會員卡,上麵寫著營業時間13:00——3:00。
“行啊,幾點去?”柳雨山問。
蔣南:“現在就去啊,再不去來不及了。”
柳雨山帶著疑問,但還是說:“也行。”
蔣南:“給我半小時時間收拾一下。”
柳雨山掛了電話也開始收拾,連蔣南都要捯飭自己了他可不能輸,這種大中午就開門的酒吧說不定很有個性呢。
花了半個小時換衣服吹頭發,還噴了香水。
蔣南敲響家門的時候柳雨山直接就是一個自信打開。
“我帥麼……”柳雨山看著穿著長褲登山鞋胳膊上還套著防曬衣袖戴著漁夫帽的蔣南愣住了。
蔣南一手拎著他的漁具,一手拎著桶恍然大悟:“合著你說的釣魚是那個釣魚啊,海王?”
柳雨山有點不好意思了,“少汙蔑我,誰說釣魚不能穿得好看點了,說不定魚一看我就被我的帥氣吸引自己上鉤了呢。”
“行行行,那走吧。”
釣魚佬蔣南開著麵包車載著“海王”柳雨山往郊外走了。
這是長楓湖的一個支流,距離到主湖區還很遠,但是要釣釣魚也夠了。他們到的時間有點晚,好的位置已經被占了,蔣南就拎著裝備往裡麵走。
柳雨山穿著一身輕奢跟在他後麵,被野草荊棘劃到胳膊癢得要死。
“還要去哪兒啊,隨便找個地方釣不就行了嗎?這水都是通的。”
蔣南嘴裡說著你不懂,橫衝直撞地踩著高到膝蓋的野草往前走,終於在一個大石頭旁邊停了下來,從包裡掏出一塊墊子扔給柳雨山。
“鋪開坐吧,那個袋子裡有吃的,自己拿出來吃。”
柳雨山鋪開那張墊子,找了個橘子盤腿坐著,看蔣南組裝他的釣魚竿,調配餌料,用石頭把網子固定在河邊。
“蔣南,你怎麼年紀輕輕的就有這麼養老的愛好了。”
蔣南剛弄好東西,左手捏著魚鉤那端的線右手拿著魚竿,輕輕一拋,粘著魚餌的魚鉤輕盈劃出一條拋物線掉進河裡。
他慢慢的收緊魚線調整長度,“這種愛好多好啊,戶外運動,陶冶情操,總比去酒吧熬夜喝酒好是吧。”
柳雨山咬著牙,精準在蔣南頭上扔了一塊橘子皮,“你陰陽我?”
蔣南:“啊……對!”
“你爹的!”柳雨山又扔了一塊橘子皮,但是被蔣南單手接住,笑著問他:“人家都罵娘怎麼你罵爹。”
柳雨山:“跟我媽學的。”
也許是這個新的釣點不太好,也許是柳雨山和蔣南嘰嘰喳喳的太吵鬨,一下午都沒吊到魚,回去的路上柳雨山一直在取笑蔣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