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的手生生地僵住。
腦裡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除夕那個晚上,他想對她用強的,她就用玻璃碎片對準她自己的脖子,寧願自殘也不肯讓他碰一下。
“爾東浩,你愛的不過是我這張臉,因為我長得像我媽,如今,我就把這張臉毀了,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吧。”說著,章曉狠狠地就往自己的臉上劃去。
容顏如命。
誰都不願意容顏被毀。
章曉卻願意自毀容顏。
為的就是讓爾東浩放下對她的愛,因為她是章曉,不是她的母親文莉。
她會招來爾東浩,就是因為她這張似其母的臉。
“不要!”
爾東浩出手如風,握住了那把匕首,銳利的刀鋒割破了他的手,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刀鋒。
他不知道痛,緊緊地握著,痛心地看著視死如歸的章曉,痛心地問著:“章曉,你就那是那樣看待我對你的愛嗎?除夕那晚,我想……你寧死都不肯讓我得手,現在,你又是寧願自毀容顏。我對你的愛,就真的那麼淺膚嗎?”
手掌施力,他奪走了章曉手裡的匕首,鮮血自他的手掌滴落。
“家主!”
那些黑衣人低叫著。
家主又受傷了。
為了章曉而受傷。
這個女人,生來就是禍害他們家主的。
爾東浩無視手下們的低叫,依舊痛苦地注視著章曉。
看到章曉還是那副神色,他的臉色慢慢地變得煞白。
她,不愛他,便是不愛。
與認識的先後無關。
就算他逼她服下忘情藥,總有一天,她還會想起慕宸的。
她愛的是慕宸,這輩子都是慕宸的。
他做得再多,換來的不過是她的恨。
爾東浩笑,笑得苦澀。
鮮血淋漓的手掌一鬆,那把沾滿了他鮮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他閉了閉眼,之後,他落寞地越過了章曉,落寞地往屋外走去。
他的腳步沉重如鉛。
他臉上猶帶著笑,可那笑卻澀得讓人心酸。
被圍住的輕風見到他出來,停止了進攻。
所有爾家人也都停止了搏殺,看著爾東浩一步步地走出來,走到雨中,他仰頭望天,倏地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嘯,嘯聲直插入雲霄。
“啊——”
雨點打在他的臉上,打在他的眼裡,他睜不開眼。
那嘯聲久久不落。
聞者都能聽出他那愛而不得的痛。
“啊——”
爾東浩再次長嘯一聲,高大的身軀忽然往後一仰,倒在地上。
“家主。”
爾家人奔撲過去,急急地把他扶起來,惱恨著章曉的他們,扭頭就吩咐著其他同伴:“把章曉綁了,扒光,送上家主的床!”
“放她走……”
爾東浩在昏迷前,抓住了那名吩咐同伴的手下的手,艱難又堅定地命令著:“放她走,誰動她一根頭發,先把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