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一年了,他是最難走出來的人。
“致遠,你絕對想不到她是誰,她沒死,她活得好好的呢。”慕宸打著酒嗝,想笑的,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寧致遠蹙了蹙眉,慕宸這樣的口吻,讓他的一顆心跟著打鼓,小心地問著:“難道是章曉?”
隻有是章曉,慕宸才會難以麵對的。
慕宸苦笑著,“致遠,你就不能笨一點的嗎,你笨一點就不會一猜就中呀。”
瞬間,寧致遠僵住了。
好幾分鐘後,他才回過神來,不相信地問著慕宸:“怎麼可能是她?你確定真的是她嗎?她親口跟你說,她是當年的曉兒,曉兒!”
寧致遠的舌頭就被貓兒咬走了。
對呀,章曉的名字不是有個曉字嗎?
易修傑不就是叫著她曉兒嗎?
他們誰都沒有把章曉與那個曉兒重疊在一起。
結果,曉兒便是章曉。
章曉當年防備心太重,在慕家住了四天後,雖然會說很多話,始終沒有吐出自己的全名來。
如果她說了她的名字,或許他早就找到了她。
“另一隻玩具狗便是在她的房裡看到的,她說是她的,慕婭在玩著,我看到了,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呀,那套小衣服是你媽媽親手做的,和桐桐那隻小狗兒身上的是一模一樣的。是她,就是她!我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她!”
寧致遠僵著,他也想不到會是章曉。
“你當初調查她的時候,並沒有把她的所有事情都調查清楚吧。”
寧致遠僵著臉應著:“該調查的都調查了,我還讓人重新調查一次,關於她的,事無大小,要求比上一次的結果更詳細,我的手下還沒有把結果交給我,可能是……有些事情需要確認吧。”說著,他狠狠地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酒瓶酒杯搖晃著身子要跳舞了。咬牙切齒地,他反複地擠出話來:“為什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為什麼是她呀!”
對呀,為什麼是她呀。
她是章浩天的女兒。
章浩天是與慕逸撞過車的人,那一撞才帶走了寧桐的生命。
結果,寧桐記著的小妹妹,慕宸帶著睡了四天的小丫頭,竟然是章曉。
造化弄人呀!
慕宸替自己再倒了一杯酒,都說酒能消愁,他想試一試,酒是不是真的能消愁。
不,是消怨,消恨。
他現在怨的,恨的,不是章曉,而是老天。
為什麼要如此的安排?
那種狗血的劇情就安排在他們這幾個人的生命裡頭。這天底下那麼多的人,乾嘛非挑中他們這幾個來耍著玩呀?
寧致遠的臉是黑了又綠,綠了又白,白了又黑。
倏地拿起一瓶酒,他連酒杯都不用,已經被擰鬆了的蓋子被他一揭,就揭開了,就著酒瓶子,他這樣猛灌著酒。
章曉呀……
他們該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