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呢,卻見外麵的侍女入內通傳:“參見娘娘,端妃娘娘到了。”
“喲,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端妃姐姐這是乾嘛去了,這麼久才來,可彆不是不把貴妃放在眼裡吧?”
端妃才踏進殿門,就聽側麵一陣陰陽怪氣,回眸一看,可不是跟她同殿的宸妃。
不過這回她可不怕。
端妃先向林姝姝行了禮,款款一笑:“臣妾參見貴妃娘娘,臣妾今早給太後送湯,被太後留下說了會兒話,不小心來遲了,還望娘娘恕罪。”
貴妃是貴重,可在太後麵前,少不得退讓半步。
說完,她又看向宸妃,帶了兩分得意:“臣妾可是看重娘娘的,今日實在事出有因,倒是妹妹何出此言,莫不是要挑撥我與貴妃的關係?”
宸妃頓時啞口,哂笑兩聲:“姐姐可是錯怪我了。”
端妃一向會做人,今天雖然來遲了,但隻有她帶了禮,什麼燕窩靈芝鹿茸的,年份擺在那兒了,誰能說一句不看重貴妃呢?
而這份隨便能拿珍稀藥材的底氣,則是其他妃嬪沒有的。
端妃母家姓錢,乃京中有名的大商人,且大景並沒有重農抑商一說,錢家富甲天下,便是在這官員遍地的京城,也能說得上話。
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林姝姝收下了:“落染去把東西收起來,本宮記得端妃喜歡君山銀針是不是,正好華清宮有一些,也給端妃拿上吧。”
“哎!奴婢這就去!”落染應聲,走到林姝姝跟前,麵上滿是笑意。
“給端妃娘娘賜座。”
端妃坐下後,又有宮人奉茶,她隻輕抿一口,放下茶盞就笑:“說起來,臣妾剛從太後娘娘宮裡出來,說起過兩個月的壽宴,太後竟說要交給我來辦,著她老人家看重,我可是不行的,宮裡壽宴,可都是貴妃娘娘操辦。”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但更多的還是去看林姝姝臉色。
但讓她們失望的是,貴妃麵上既沒有不忿,也沒有輕蔑,仍是那份清清冷冷的,恍惚有種世外高人的遊離。
“那挺好,本宮正愁太後她老人家的壽宴呢。”
“倒不是本宮不想給太後儘孝,實在是你們也看見了,本宮這身子骨弱的呀,彆忙活半天,壽宴沒辦好,還生病衝撞了太後。”
“各位,你們覺得呢?”
林姝姝這樣問著,視線卻始終落在端妃那裡,微微一笑,不帶一點硝煙。
“臣妾……臣妾也說了不算了,太後娘娘的壽宴如何安排,還不是要聽皇上吩咐。”端妃不敢應承,牽強笑笑,隻言要看皇上的想法。
端妃的到來明顯給這場戲台添了新劇情,林姝姝剛開始還覺得有趣,三言兩語摻和了會兒,但聽得多了,就有些無聊了。
她開始思量,是不是可以把這些人都打發去了。
正這時,落染拿著東西回來了,她徑自將裝有君山銀針的茶包送到端妃那邊,還嘴甜說道:“這茶可是皇上送給娘娘的,如今又送給端妃娘娘,奴婢給您道喜了!”
“呀,竟是皇上送的嗎?”端妃驚喜,“那可真要多謝貴妃娘娘割愛,臣妾一定好好對待這茶,始終念著皇上的好。”
“那感情好。”林姝姝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全是虛偽的笑。
早在諸妃請安之前,林姝姝就做過心理準備,這定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如今真經曆了,才知道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一言一行,哪個背後不是藏著無儘深意。
這一不小心,被人看了笑話不說,萬一哪句話說錯了,被有心人記上。
就像現在,張貴人不過說了句想先走,還沒等說理由,就被旁人安上:“張貴人莫不是看不慣咱們,這一個月也見不了兩麵,才坐了多會兒就要走了啊。”
“臣妾沒……”
“什麼有啊沒的,張貴人要是不想來就直說,何必上貴妃娘娘跟前添堵。”
張貴人不善言辭,根本說不過好幾個人的圍攻,最後隻能撲通一聲跪下:“娘娘明鑒,臣妾真不是……”
“行了。”林姝姝打斷她們,“張貴人先走是本宮要求的。”
“本宮昨天就差人跟張貴人說的,叫她今天先行一步,去給本宮取安神的荷包,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儘可以衝著本宮來。”
“臣妾不敢。”剛才還囂張的氣焰頓時熄滅了。
隻有張貴人,微微張嘴,麵上許多迷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衝林姝姝投來感激的目光。
林姝姝沒給反應,開口趕客:“本宮也乏了,既然沒什麼事,你們也都退下吧。”
得了貴妃吩咐,其餘人也先後告退,直到廳裡的人都走乾淨,卻見剛才還一臉疲態的人站起來。
她理了理衣襟:“今兒天不錯,走,咱們也去給太後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