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鼠道(1 / 2)

“哦,我的朋友,你離史詩工匠近一步!是啟明,是傳奇技藝的開端!”

魔鬼森森的獰笑著耳邊縈繞,老鐵匠內心衰無波,幾根觸手飛快地處理起“耗材”,剝皮拆骨,好不嫻熟……

“我本以為能救你,我的父親,但這根本就做不到,你已經成了一個怪物!”

焦急地推開木屋,鐵匠的兒子看見的妻子被一塊塊拆分,殘留的身體被鐵鉤懸掛,向下一滴滴流下鮮血。

再看自己的父親,不,是那扭曲的怪物,它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人性,隻是急不可耐,希望鮮血能更好的萃取雜質。

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父親!

那隻是一頭怪物,有著多對複眼,渾身著覆蓋細小密集的鱗片,邪異觸手在空中舞動,準備將自己開膛破肚,塞進精鐵熔爐中淬煉。

這擊碎了鐵匠兒子的最後一絲妄想,身旁是被剁下頭顱是妻子,怪物背後是顫抖著為熔爐添加木材的兒子。

“神啊……”

從不信奉神明的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忍耐不住高呼:“為什麼要讓這般汙穢之物,存於世間。”

沒有回應他,

魔鬼蹲在老鐵匠的肩頭,脖頸延伸到一個非比尋常的長度,緊貼小加德的耳邊,讓他添加薪柴,抽動風箱,讓爐火燒得更旺些。

砰!砰!

後來的事,加德記不清了,記憶的那兩聲槍響震耳欲聾,老鐵匠異化後的鱗片堅不可摧,無形的魔鬼也無懼子彈。

鐵匠的兒子被活生生扔了熔爐,皮膚被炙燒得碳化,很就失去了生命,但他卻仍在掙紮抽動。

“……”

父親的哀嚎與慘叫是加德揮之不去的夢魘,但許多年後他才知道。

“你知道嗎?”

加德向身後的魔女搭話:“這是一個焚燒爐的老人告訴我的,人體內有很多水分,在火化的工程中,這些水分一點點被燒乾,人的屍體就會不斷向上蜷縮,看起來就像他還活著,在不停的掙紮。”

這一路上很安靜,他們也沒有再遇見畸變鼠,隻是氣氛過於沉悶。

聯想到將麵對一頭貨真價實的魔鬼,加德就感覺自己壓抑得喘不過氣。

“我向往勇敢,但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加德頻頻注視腰間的劍胚,用手在劍柄上虛握了數次,始終沒有勇氣去切實地把握。

“任務是第一考量,閒談會分散我的注意。”

希莉薇爾催促著加德快些前進,

魔女對於他內心的掙紮不感興趣,隻想儘快、儘善、儘美地完成任務,然後回到羅蘭身邊。

“我隻是抱怨兩句,你這人……”

加德想說些什麼,可被那雙冰冷的豎瞳注視後,又悻悻地閉上了嘴。

失敗了…

自己還是沒有拔劍的勇氣。

拔劍!拔劍!拔劍!

似乎一切悲痛用拔劍緩釋,但自己卻沒有拔劍的勇氣。

澤金娜說:“這是場公平的對決,即使是魔鬼也無法忽視這柄魔劍。”

她說的很對,向死而生!無智的魯莽也比懦弱更貼近勇氣!

加德下定決心要做出改變。刮掉胡子,打理好頭發,給自己重新換了一身造型,希望一鼓作氣激發拔劍的勇氣。

但見到希莉薇爾,得知她目標同樣是魔鬼後,怯懦再一次在心中占據了高地。

大多數人悍不畏死的決心,都是憋有一口氣,如何人緩上一陣,等這口氣消失,勇氣也會隨著消失。

加德就是這樣,他給自己出的一道選擇題:

他可以追尋到魔笛手的蹤跡,但要是拔不出劍的話,那他就會被繞過防禦機製給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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