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奸巨猾徐子升(2 / 2)

這樣的貪官不可謂不大,但是,人家卻能成為清流的核心人物,此人之老奸巨猾,那真非常人可比。

曾淳一邊恭敬的跟在後麵,一邊暗自觀察著徐階的一言一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他要想辦法拜徐階為師!

因為徐階的一言一行正是他要學的,他的目標可是欺君罔上,教嘉靖和萬曆做人,擺明了欺君,那就是找死,不但嘉靖和萬曆會收拾他,朝中大部分想踩著人上位的讀書人肯定也會想儘辦法收拾他。

他想要做得不著痕跡那就必須跟徐階這老奸巨猾的苟道宗師學習怎麼把表麵工夫做到滴水不漏。

徐階這會兒也正在考慮怎麼不著痕跡的拉攏曾銑呢,他走進曾府一看,立馬就看出來了,這曾銑並不是貪官,因為曾府就是個普通的四合院,占地雖然有幾畝,但裡麵的陳設卻相當的寒酸,這樣的院子也就值幾十兩銀子而已。

他再一看院子裡就栓了一匹馬連輛馬車都沒有,立馬就有了主意了。

這年頭送東西那也有講究的,人家不是貪官,他也要裝清流,那自然不能直接送金銀,要送就得送人家急需的東西。

他假裝好奇道:“曾大人,你家中就這一匹馬嗎?”

曾銑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是啊,原本就我一個人出行需要騎乘,一匹馬也就夠了。”

徐階卻是善意的提醒道:“曾大人,現在可不一樣了,國子監在城北安定門附近,離此足有十餘裡地啊。”

這個著實麻煩了。

他乾的是服侍皇帝的活計,那肯定要早出晚歸,他把馬給騎走了,這兒子怎麼辦,十餘裡地那怕是得走個把時辰,國子監那可是要點卯的,如果要在卯時之前趕到,那豈不是醜時就得起來?

這讀個書能把人累死!

曾銑聞言,不由得愣住了,他這一天都在想著怎麼拍嘉靖馬屁,怎麼脫罪保命,壓根就沒想這個問題。

徐階假假意思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即鄭重道:“現在怕是馬都買不到了,正好,我多帶了一輛馬車,就送與曾大人吧。”

這年頭馬可不便宜,加上馬車的話那少說也得上百兩銀子。

問題,這會兒天都黑了,這馬是真買不到了。

曾銑聞言,仔細想了想,隨即咬牙道:“徐大人,今天我正好得聖上恩寵賜了紋銀百兩,這馬車我就一百兩跟你買下來如何?”

徐階竟然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這馬車我就當一百兩賣給你了,不過銀子就免了,我可不能收你錢,來人,去把馬車拉進來,就說曾大人買下了。”

人家這事辦的,果然滴水不漏。

曾淳見狀,連忙向老爹使了個眼色。

伱小子是讓我收下這份厚禮?

如果換作以前,曾淳這麼教他做事,他非揍這小子不可。

不過,這會兒卻不一樣了。

曾銑立馬裝作窘迫道:“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這意思就是收下了。

徐階微微笑道:“曾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啊,同殿為臣,相互照拂是應該的。”

這拉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今天我照拂你,明天你照拂我,大家以後相互照拂啊!

曾淳原本還摸不透徐階到底是來演戲給嘉靖看的還是專程來拉攏他爹的,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專程來拉攏他爹的,這機會不能錯過了。

這次劫後餘生之後他是宛如脫胎換骨一般變了個人,他變得精於算計,走一步就能算出幾步來,拜這老奸巨猾的徐階為師好處可不是一點點。

他立馬順勢拱手道:“學生想拜入大人門下,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你想拜我為師?

徐階隻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微微笑道:“子重兄,你意下如何?”

他這意思就是我同意了,你呢。

這會兒的徐階可不得了,因為夏言本是太子朱載壡的座師,這一下被嚴嵩給整下去了,他正好被嘉靖看中,接替了這個位置。

嘉靖對太子朱載壡還是相當看重的,這小太子甚至還沒到十五嘉靖便想讓其監國了,他接替這太子座師之後那更是立馬就兼了翰林院學士和國子監祭酒。

翰林院學士和國子監祭酒品級品級並不高,也就是正五品和從四品,但卻是掌管著翰林院和國子監,要知道,大明的朝堂要員就沒幾個不是出自翰林院和國子監的,更重要的,朝中真正掌權的勳貴子弟那幾乎都在國子監。

這掌控了翰林院和國子監就等於掌控了今後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朝堂啊!

曾銑自然也想跟徐階更為親近一點,他立馬就順勢道:“子升兄,我這正好備下了一桌酒席,不若就當淳兒的拜師宴如何?”

徐階那是毫不猶豫的道:“子重兄有心了,拜師宴都設好了,這酒小弟自然是要喝的。”

這家夥就是典型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剛在外麵當著錦衣衛的麵他還說是奉嘉靖的口諭來送腰牌呢,這一進來又是送馬車,又是收徒弟的,壓根就不是外麵說的那一套。

這一套學好了,欺君那就是小菜一碟而已。

曾淳默默觀察著徐階的一言一行,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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