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市某條街道,一輛警車停在路邊。
車頂的警燈閃爍著,紅藍交替的光線在黑夜中十分顯眼。
“剛才那個是佐藤刑警吧?她說車被人偷了?”坐在車內主駕駛座上的警員問道。
顯然他們也聽到了佐藤美和子車被偷走的事情。
“好像是的。”身邊的同伴正在看手中的地圖。
“可惡,竟然敢偷佐藤警官的車,我一定要抓到這個人,狠狠教訓他一頓。”
同伴頭也不抬的說道:“你是想借此機會跟佐藤警官搭訕吧?”
“你不想嗎?”
“當然想啊,快開車,我看了地圖,我們距離那裡最近,也許能趕得上。”同伴指著地圖上圈出的位置。
年輕警員愣了一下:“你也想嗎?可是我們有兩個人啊,到時候怎麼辦呢?”
同伴自信的說道:“那至少能把其他人排除在外,隻有我們兩個競爭的話,我贏的概率會高上很多。”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輸給你啊,這輛丟失的車子,就是連接我和佐藤刑警之間的愛情紅線。”主駕駛的年輕警員就準備啟動車子。
“你們倆還挺有精神的嘛?”車窗外突然傳來聲音。
兩人往窗外一看,發現一個穿著藍色西裝,額頭留著珊瑚形狀劉海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警車上。
“白鳥警部。”兩人同時說道。
“你們兩個,是打算去找佐藤刑警丟失的車子吧?”白鳥任三郎問。
兩人回答道:“報告警官,我們隻想去幫助那邊的兄弟圍堵諏訪雄二。”
“混蛋,彆以為我看不穿伱們的小心思。”白鳥一巴掌拍在駕駛座警員的帽簷上,“那邊的事,已經安排足夠的人去增援了,你們兩個現在給我去夜鶯酒吧,那裡疑似有飆車族聚集。”
警車裡的二人被上司發現,也隻好執行命令。
白鳥目送警車開走後,回到了停在馬路對麵自己的車上。
然後他從車子抽屜最下方裝磁帶的夾層裡,拿出一張照片,擺在儀表盤上。
照片上是佐藤美和子穿著便裝,手裡端著啤酒杯對著鏡頭微笑,仔細看她身後是帶著帽子的目暮警官,看樣子是在某次聚會上留下的合影。
白鳥看著照片,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美和子,等著我,我會找到那個偷車賊,然後你我自此就會被命運的紅線緊緊纏繞在一起。”
白鳥踩下油門,照片旁的儀表盤上指針跳個不停。
類似這種事情,在得知消息的警員之間不斷發生著,這足以表明佐藤美和子在警視廳之中獨一無二的魅力。
警視廳之花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高阪晴彥,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把裝著愛情紅線的籃子給打翻了。
現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上散落著無數條愛情紅線,就是不知道是誰能順著手中紅線的指引,順利走到佐藤美和子的麵前。
…
與此同時,從東京都郊區通往事發地的盤山公路上。
一輛警車疾馳而過,卷起的風把道兩側的植物吹得亂晃。
鬆田洋介把手裡的煙頭彈出窗外,然後吐出一大口煙霧。
這讓主駕駛開車的年輕後輩皺了皺眉,但他沒敢說話,因為這位鬆田前輩的脾氣不太好,年輕警員不想被對方找機會教訓。
鬆田已經45歲了,還在做基層的巡邏工作,基本上這輩子是升職無望了。
“煩死了,本來能好好在家休假的,莫名其妙被什麼綁架案給牽扯進來,約好的牌局都散了。”鬆田手裡拿著一份賽馬報紙翻閱著。
這時電台突然傳來目暮警官的聲音:“最新消息,除了犯人挾持的女人質之外,還有一名高中生也為了救人追了上去,如果看到那名高中生請把他勸阻回來,他的特征是手臂受了傷,身上帶著一把武士刀。”
“可惡,這些小鬼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超級英雄?”鬆田狠狠拍了一下麵前的儀表台。
“也許是比較要好的朋友,或者男女朋友之類的。”年輕警員猜測道。
“狗屁,你沒聽說嗎?被綁架的是個有錢的大小姐,這小子一定是想著英雄救美,然後被有錢大小姐喜歡上,這輩子就不用努力了。”鬆田看著開車的年輕警員,“這種小鬼我太清楚了,整天就想著不勞而獲,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年輕後輩專注開車,沒有搭茬。
“那可是犯下殺人案的劫匪啊,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鬆田繼續發著牢騷,“我猜那個小鬼一定沒有見過真正窮凶極惡的犯人,也許在他的世界裡,最可怕的就是學校裡不良少年的頭目吧?”
鬆田見對方沒搭茬,又伸手拍了拍年輕後輩的肩膀:“喂,小子,我賭5000円,那小鬼如果真的見到犯人,說不定會被嚇得尿褲子。”
“前輩,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抱著某種目的去做事的,像假麵騎士那樣的人可能真的存在也說不定。”年輕後輩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另外,我覺得賭博是不對的。”
“靠,你這小子,是在教訓我嗎?”鬆田不滿道。
“沒有,我隻是在說事實。”
鬆田有些惱火:“你知道什麼是事實嗎?事實就是你勤勤懇懇做了幾十年,還是隻能坐著巡邏車在外麵吃西北風。”
年輕後輩似乎也來了脾氣:“可是前輩,如果你不賭錢的話,也許人生會變得不一樣呢?我聽說跟你一屆的那些前輩們,現在已經是很厲害的警官了。”
鬆田被戳破遮羞布,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他把手裡的賽馬報紙卷成一卷,不斷敲擊年輕警員的腦袋:“年輕人就給我老老實實聽著啊,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板!”
“鬆田前輩,我正在開車……”
“開車就好好開車啊,講什麼人生大道理!”鬆田手上動作沒有停止。
年輕後輩手抓著方向盤,腦袋向側麵躲避。
就在這時,對麵突然出現一道刺眼的光芒。
兩人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年輕警員雖然視野被剝奪,但還是憑借著本能猛打方向盤,同時狠狠踩下刹車。
吱——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響徹夜空。
…
高阪晴彥的手不斷在方向盤上敲擊著,他心中十分焦急。
快一點,再快一點。
道兩側的樹木在他視野中飛快退去。
一輛輛車被他甩在身後,每一次超車都會伴隨著憤怒的喇叭聲,那是車主們對他表示不滿的方式。
不過晴彥沒有太多的選擇。
剛才他差一點就追上了諏訪雄二的車,卻被一輛廂型貨車給阻攔,等晴彥再次啟動的時候,諏訪的車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開車的過程中,他也用電話跟警方取得了聯係,不過一直沒看到附近有警車出現。
難道是在前麵圍堵?
晴彥不太確定,雖然覺得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去處理好了。
可是鈴木園子被塞住嘴巴丟在後座上看著他時,那副可憐的模樣不斷在晴彥的腦海中循環播放。
哎,果然自己還是應該做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