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中雄太靠在水泥電線杆上,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把隻剩尾巴的煙頭扔到腳下踩滅,他的腳邊已經堆積了不少煙頭。
他想用尼古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效果卻不太好。
他的心裡還是很緊張,甚至連握煙的手都有些輕微顫抖。
這附近是人煙不多的區域,住戶很少,因此一到了晚上,就很難看到繁華市區的燈火通明,放眼望去,除了他頭頂的白色路燈之外,視野中能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雄太心裡有些發毛,但和對方約好的地點就是在這這裡,他也隻好硬著頭皮等待。
可是,為什麼還不來?難道那個人是騙他的?
但雄太還是決定多等一會,因為這是他遇到的能夠報複高阪晴彥的一個絕好機會,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真中雄太把黑色鴨舌帽的帽簷壓低,又從兜裡掏出一根煙來。
可剛點上煙,遠處就出現兩個人影。
雄太趕緊把煙踩滅,這時那兩個人也走到了他的麵前。
兩人皮膚黝黑,頭發很長,肩膀處還有紋身,一看就是標準的極道打扮。
其中一個長發極道開口問道:“你是江口的朋友?”
江口是雄太打小鋼珠的時候認識的人,兩人聊天時無意間提到雄太有個仇人想要報複,於是江口就幫他牽了這條線。
雄太趕緊答應:“是的,我們是打小鋼珠的時候……”
“好了,跟我們走吧。”長發極道不耐煩地打斷了雄太的話。
然後兩人帶著雄太來到了附近的一棟建築內,沿著樓梯上了五樓。
邦邦邦!
長發極道敲響了鐵門。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背心,嘴裡叼著煙卷,頭發燙成泡麵頭的男人出現在雄太麵前。
他看了眼雄太,笑了笑:“是江口的朋友吧?快進來。”
泡麵頭男熱情地摟住了雄太的肩膀,把他拉進了房間,身後那兩個極道卻沒有跟著進來。
一進門,雄太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味道,並不刺鼻,但卻讓他有些想吐。
不過雄太強忍住了這種衝動,如果這時候做出不禮貌的舉動,他覺得自己的下場一定非常慘,更何況他還打算讓對方幫忙呢。
玄關和走廊的燈都沒有開,隻有最裡麵的那個房間亮著燈,電視機的聲音隱約從那裡傳來。
他跟著泡麵頭男往裡走,路過一個房間門口的時候,腳下踩到一個東西差點摔倒。
感覺肉乎乎的。
雄太扶住了牆,然後看向腳底下,黑乎乎的看不太清,不過感覺像是踩到了貓狗之類的寵物,但卻沒聽到叫聲。
雄太有些疑惑。
可他的視線立刻就被泡麵頭給擋住了,泡麵頭把那東西踢進門裡,關上了門。
“這群家夥,什麼東西都亂丟,矽膠娃娃也不好好收起來。”泡麵頭一臉不滿,然後對雄太解釋道:“我手底下這群人精力旺盛,總得有地方發泄才行。”
原來是矽膠娃娃,怪不得觸感那麼奇怪,雄太也沒多想,就跟著泡麵頭來到了最裡麵的房間。
這間屋子的地上到處是空的啤酒罐和便當盒,煙頭就隨便摁滅在所有觸手可及的器皿裡。
一台小電視正在播放賽馬的實況轉播,電視機的天線上隨意地掛著一件女性胸衣。
泡麵頭坐在地上,隨手拿起半罐啤酒喝了一口:“聽說你想對付一個人,對方是什麼身份?如果是極道的話也許我可能還認識。”
真中雄太解釋道:“不是,是我們學校的一個高中生。”
“高中生?”泡麵頭楞了一下,“那你自己不能對付嗎?”
“他很厲害,很能打。”雄太下意識的扶了一下鴨舌帽。
泡麵頭皺了皺眉:“江口應該跟你說過吧?我們這邊可不是小孩子打打鬨鬨的遊戲,隻要我們出手,對方都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丟掉根手指什麼的是很常見的事情……”
雄太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他要的就是高阪晴彥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問題,我就是想讓他付出代價。”雄太激動地站了起來。
泡麵頭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玩味道:“那你可得想好了,請我們出手的辛苦費,可不是小數目哦。”
雄太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了過去。
泡麵頭接過信封,在手裡掂了掂,又打開封口看了一眼裡麵,臉上瞬間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從身後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拉環,然後塞到雄太的手裡,笑著說:
“放心吧,隻要不弄出人命,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真中雄太接過啤酒喝了一口,他現在也有些興奮。
這錢是從家裡偷偷拿出來的,雖然被媽媽知道一定會責罰自己,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已經徹底退學了,現在每天在家想的就是怎麼能讓高阪晴彥付出代價,為此付出一點點錢又算得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