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首長要見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想起來我有很多作業還沒有做,我先去做作業了。”
嗬嗬。
“你會在乎那點兒作業?你自己信嗎?”自己是被點名了跑不掉,鄭橘子也不想她好過。
有福可以不同享,有難必須共同擔。
“我不吃!”鄭寒秋抗議。
鄭橘子管她吃不吃,就是必須留下來,留下來大家都吃了看你吃不吃。
除了高粱糊糊,好一點的還有缽子把米擂碎了在鐵鍋裡乾烙的小餅子,沒有油、沒有鹽,就乾巴巴的一點兒硬邦邦的餅子。
“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跟當年一樣。”鄭維陽將三樣東西都吃了一口,然後眼淚就流了下來,“幾十年了,還是這麼難吃,每次吃飯的時候我就想早點過年。”
鄭老太太配合道:“過年好啊,過年能吃頓白米飯,還能吃上肉。”
“是啊,”鄭維陽就這麼把小半碗高粱糊糊給喝了下去,“這個刮喉嚨的感覺好久沒有了,現在的日子是真的好了。”
陪吃的眾人……
“爺爺,你們以前不吃鹹菜的嗎?”鄭耀祥感覺都要吐了,這真的是人吃的東西嗎?卡在喉嚨裡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
“吃啊。”鄭維陽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不過不是要乾重活的日子家裡鹹菜也吃得少,鹹菜都費鹽,舍不得。”
鄭耀祥……他以為鹹菜已經是很低端的食物了。
能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鄭橘子和鄭寒秋也吃得難受,不管是乾的還是糊糊,吃東西都不是一種享受。
吃這些東西,純粹隻是為了活著而已。
鄭寒秋艱難的將口裡的食物咽下去,甚至想:若是天天讓我吃這個,我還不如死了去。
這頓飯也就鄭老太太和鄭維陽是真的吃飯,其他的人都有種受刑的感覺。
曾經盼著能吃飽肚子就是人生最大的圓滿,不過十幾年就已經變成受刑了。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