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在毛驤的助力之下,因為社學之事本就對錢寬印象不錯的老朱,這會兒對其好感度更是直線上升。
……
“對了,咱讓你調查的京師周邊府縣社學之事查得如何了?”
錢寬的底細弄清楚了,朱元璋這會兒的注意力自然就轉移到了這社學之事上。
要知道,作為一個從沒真正上過學的‘武功’皇帝,這社學可是他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文治’功績。
因此,對於這社學,老朱可是向來極為重視的。
“啟稟陛下,奉陛下令,臣這半月來率親軍都尉府一眾檢校暗中遍查應天府八縣之社學,所查結果觸目驚心。府縣官員不才、酷吏害民無厭。社學一設,官吏以之為營生,受財賣放者比比皆是,各地百姓為此深惡痛絕者不在少數!”
聽到皇帝問起社學之事,原本因為錢寬之事也跟著一臉輕鬆的毛驤,此刻也是不禁收斂了笑容,變得麵色凝重起來。
“什麼,竟敢把咱的社學當成謀財營生之道,這些混帳東西全都該殺,該殺啊!!!”
隨著毛驤話音剛落之際,伴隨著一聲怒吼,隻見寒光一閃,原本堅實無比的禦案,此刻卻是被憤怒無比的老朱以利劍生生砍去了一角。
沒辦法,那可是他最為在意的‘文治’功績和一片愛民之心啊!
而如今卻是淪為了官吏謀財害民的營生手段,而且還就是在這天子腳下,這能不讓向來為此自得不已的他暴怒嗎?
要知道,即便先前在錢家莊社學親眼見到了無暇百姓被逼送子讀書的事,他都還在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已那隻是個例,並未完全相信錢寬所說。
但現在隨著毛驤的調查結果出來,真相卻是如此的觸目驚心,這不是啪啪打他的臉嗎?
“陛……陛下息怒!”
麵對手持利劍暴怒不已的老朱,即便是毛驤這特務頭子,除了一句乾巴巴的‘陛下息怒’之外,此刻也是照樣被嚇得跪伏於地瑟瑟發抖,生怕老朱一個忍不住就給他來上一劍泄憤。
“貪官汙吏按律處置即可,父皇何須為此動怒自傷龍體!”
正當毛驤努力把自已催眠成烏龜跪伏於地之時,一道溫文爾雅、有如甘泉的天籟之聲,卻是如同及時雨般從殿門外傳了進來。
……
“咱設此社學,本為導民為善,樂天之樂。未曾想卻是成了貪官汙吏謀財之營生、害民之手段,倒是不如乾脆廢止算了!”
乾清宮內,原本因為社學淪為了官吏謀財營生而暴怒的老朱,這會兒雖然不複之前的暴怒,但其臉上的憤恨與蕭索之色卻是難以掩蓋。
“父皇,社學雖有諸多弊端,然若就此廢除卻是因噎廢食。兒臣以為,可先以那錢寬之法試行一地。若是果有不斐效果,再行推行全國取代如今之社學即可!”
得知事情的原委後,聽到憤恨不已的老朱竟想廢了社學,一名二十五六、身著紅色袞龍袍的溫文儒雅青年,此刻卻是毫不客氣的指出了他這是因噎廢食的做法,完全沒有順著他話說的意思。
“那標兒以為此事讓何人去做為好?”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聽到這與自己心意截然相反的處理意見,原本憤恨不已,且向來暴躁的老朱不僅沒有半分不悅之色,卻是反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詢問起了對方這實施人選來。
“有道是解鈴還須係鈴人,不如就讓父皇說的那個錢寬去辦此事如何?”
聽到老朱的詢問,身著紅色袞龍袍的青年,卻是帶著一臉和煦自信的笑容朝他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