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趙公公說得沒錯,正是無縫鋼管,天衣無縫的無縫鋼管,哈哈哈哈!”
從一臉驚訝的趙成口中居然聽到了‘無縫鋼管’這個幾百年後才會出現的名詞,一愣之下錢寬差點兒沒問出那‘奇變偶不變’的經典接頭暗號來。
“錢公子,話雖如此,但這鋼坯可是更勝於百煉鋼的精鋼,咱們又該如何將其鑽透?”
見錢寬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時之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趙成,卻是不由得懵逼了。
“無它,硬懟爾,哈哈哈哈!”
看著一臉懵逼的趙成,心情大好的錢寬頓也是不禁拽起了文來。
“錢公子說甚?硬……硬懟,這要拿什麼去懟!”
聽到錢寬給出的所謂解決之法,一陣無語之下趙成卻是差點兒沒一頭栽倒在地。
開玩笑,硬懟?眼前的鋼料已是如今大明最好的精鋼了,還能上哪裡去找更為堅硬的東西來懟?
“嗬嗬,趙公公不妨再想想,這鋼坯真的就沒有其它東西能將其鑽穿穿嗎?”
看著一臉無語的趙成,錢寬隨即卻是抬手指向了旁邊仍在繼續煉製鋼料的小高爐。
“呃,錢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說……”
怎麼說也是執掌了兵仗局多年的人,在看到小高爐中冒出的熊熊火焰後,靈光一閃的趙成這一次卻是瞬間便明白了錢寬的意思。
“不錯,冷卻後的鋼坯以現有的條件自然是不好鑽孔。但隻要將其燒紅,之後不就容易了嘛!”
見趙成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錢寬也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錢公子不愧是深得陛下跟太子殿下青睞之人,以此法鑽孔不但容易得多,還可將鋼坯表麵順帶著煆打一番消除氣孔,真是一舉多得之妙法也!”
不得不說,在看中做實事能力的洪武大帝手下混,沒點兒真本事那是真的不行。
在錢寬的提示下,趙成不但很快弄明白了這無縫鋼管的製作原理,更是順帶著將其中的些許瑕疵也一並給解決了。
……
“唉,又鑽歪了!錢公子,恐怕照這法子即便是順利鑽透了鋼坯,那也沒辦法保證銃孔在坯料中不是傾斜的啊!”
一台被錢寬稱為‘機床’,實則隻是由幾個鐵鉗夾具及鑽頭組成的簡易鐵架上,被水平固定、因為溫度下降已經逐漸變得暗紅的鋼棒上,一根筷子粗細的精鋼鑽頭,此刻卻是從距離棒首七八寸左右的位置斜穿了出來。
正所謂理論歸理論,實操歸實操。與之前的蘇鋼法一樣,雖然無縫鋼管的理論製作方法有了,但真正實際操作起來時,卻還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這不,隨著第一批合格出爐的鋼棒被再次加熱鑽孔,一番操作下來後,卻是沒有一根成功,鑽頭全都在半途發生了嚴重傾斜。
即便是鑽得最深的,也不過就達到了鋼坯的三分之一長度,十多寸而已,遠遠達不到要求。
“唉,慢慢來吧。這個法子大夥兒都是剛剛上手,經驗不足鑽歪了也正常。”
看著一堆已經全部報廢需要重新回爐熔煉的鋼坯,同樣眉頭緊鎖的錢寬也隻能將希望放在了工匠們的‘手熟’上。
沒辦法,仍是那句話,後世各行各業的分工實在是太細了。即便是身為穿越者的錢寬,那也照樣不清楚這無縫鋼管的具體工藝流程,隻是大概知道是用鋼坯‘硬懟’出來的原理而已。
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以大明如今這‘一窮二白’的工業基礎條件,他也根本沒辦法將其工藝複製出來不是。
“山長,依學生看,這銃孔之所以鑽歪了主要還是鋼坯太長了。既然如此,那咱們何不把這鋼坯截短些再鑽?”
就在錢寬寄希望於工匠的手熟之上時,旁邊高乾班裡的‘湯楨’卻是突然開口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來。
“我說六哥,這無縫鋼管可是用來製作銃管的。要是截成小段,那還怎麼用?”
聽到‘湯楨’居然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粗暴的餿主意,還沒等錢寬開口呢,作為其親兄弟的‘湯榑’卻是忍不住先開口嘲諷了起來。
“湯榑說得不錯,這銃管長度至少也需三尺出頭,即便隻將鋼坯截成兩段,這長度還是照樣不足啊。”
搖了搖頭,對於‘湯楨’提出的縮短鋼坯的辦法,錢寬卻是直接搖頭拒絕了。
“錢公子,小的以為這法子說不定倒是可行。咱們先把鋼坯截短鑽孔,然後再將其焊接起來……”
就在錢寬否定了‘湯楨’的提議之時,幾名受到啟發的兵仗局工匠卻是不由得眼前一亮,並隨之給出了鋼坯截短後銃管長度不足的解決辦法。
“算了,還是再想想其它的法子吧,若是將鋼坯先截短再焊接,那還叫什麼無縫鋼管?”
想都沒想,對於這看似可行的焊接法,錢寬卻是再次將其否定了。
開玩笑,他之所以要弄這無縫鋼管,不就是看中了其一體成型的強度優勢嘛。若是把鋼坯截斷鑽孔後再焊接,那他何必多此一舉?
畢竟焊接工藝即便是再好,其強度與密閉性那也不可能跟一體成型相提並論啊。
“錢公子,奴婢以為楚……呃,湯六公爺這法子或許確實能行得通也不一定。咱們其實無須焊接,隻需要在鋼料出爐的時候把這鋼坯加粗一些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