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彆看老朱對待官吏那叫一個苛刻,殺起人來更是殘酷暴虐得不行,但從某些方麵來說,骨子裡其實卻仍是一個地道的農民。對於自己的家人子女,那可從來都是相當包容護短的。
這一點,朱文正就是最好的例子。哪怕朱文正當初犯了那麼大的錯,老朱稱帝後照樣還是將其兒子封了靖江王,並且各種待遇都是直接同自己的那些親王兒子看齊的。
侄孫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女兒?可以說,除了好大兒朱標外,得到老朱父愛最多的就是這些女兒了。畢竟女兒不像兒子,不用去考慮皇位爭奪的糟心事不是?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安慶公主可是與寧國公主一樣,都是馬皇後為他生的嫡女!
所以當知道自己的嫡出小棉襖在錢寬這裡受了委屈後,顧不得天色已晚,老朱直接就殺到了錢家莊,準備好生出一口惡氣。
“湯老哥您先喝口茶歇歇再罵,一切都是小子的錯,不該惹令愛生氣……”
看著罵自己罵得得口沫橫飛、粗氣直喘的老朱,趁著對方停頓喘息的機會,錢寬趕緊抓住機會認起錯來。
說起來,在得知所來惡客是‘湯和’後,錢寬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不就是為女兒出氣找場子嘛。
所以眼見對方此時正在氣頭上,錢寬當即便‘端正’了態度,真正做到了罵不還口、笑臉相對。
沒辦法,跟這為小棉襖找場子的暴脾氣老頭講道理,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不過老哥您也知道小子的性子,向來心直口快得很……當時也就是一時說順了嘴,並非有意惹令愛。老哥你要還是氣不過,那就再揍小子一頓出出氣如何?”
隨後,見老朱接了茶水,錢寬這才再次弱弱的為自己分辯了幾句,並以退為進的再次‘誠懇’認錯起來。
“哼,要不是看在安……看在你小子這身板兒經不住,怕你老娘到時候又要從棺材裡刨人,你當咱真不敢揍你不成?”
麵對始終笑臉相迎的錢寬,或許是真的罵累了,或許是因為其態度確實誠懇,幾口灌下杯中茶水後,老朱的氣總算是消了一些。
“那是那是,老哥哥可是槍林箭雨、屍山血海裡闖出來的一代猛將。如今更是老當益壯,就小子這小身板兒哪經得起您哪怕一拳一掌!”
見對方的氣消了不少,錢寬隨即也是抓緊機會,奉承話不要錢一般大肆拍起了對方的馬屁來。
“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不過你彆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了。你就說你該怎麼負責吧!”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麵對錢寬這誠摯無比且自然而然的奉承,不知不覺間,本就對他十分欣賞的老朱,此刻怒氣也是如湯沃雪般快速消融起來。
不過怎麼說也是開創了煌煌大明的洪武大帝不是,雖然怒氣已消,但卻並未真正被錢寬的‘讒言’奉承所昏頭,從而忘了自己出宮前來的目的。
“啊,負……負責?”
原本因為對方消彌的怒氣而剛剛舒了口氣的錢寬,在聽到這要他負責的話後頓時不由得傻眼了。
要知道,雖然安慶公主女扮男裝進入社學沒幾天就被他識破了,但他也隻是看在對方是小女生的份兒上稍微有所照顧,沒讓她和其它高乾班紈絝們那樣去做打鐵的‘苦力’而已。
兩人之間可是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至少在錢寬這裡除了偶爾的異樣感覺外,他可是從沒動過什麼其它心思。
所以在聽到湯和這突然讓他負責的話後,他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冤枉。
“啊什麼啊,欺負了咱閨女,莫非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正當錢寬還在為老朱這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懵逼之時,臉色剛剛才緩和下去的老朱卻是再次拉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