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江寧鎮第一社學師訓宋濂,謹擇洪武十四年八月十五,令徒錢寬親迎公主,上箋奏期!”
洪武十三年,冬至剛過不久,紫禁城奉天殿外,須發皆白、身著吉服的宋濂高舉表箋肅穆跪立。
“陛下有旨,宣宋濂進殿!”
時間不長,略顯尖厲的內侍通傳聲便從奉天殿內傳出。
“伏以聖人法天地而定尊卑,配陽陽而品貴賤。所以立教建治,敘彝倫而垂法於天下也。臣誠惶誠恐,稽首頓首……”
“乃荷至恩,不以臣徒錢寬之愚庸,賜公主下為伉儷。榮出望外,吉城在邇。謹和奏請至期,令徒一寬俯伏闕門之外,恭聽恩命。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以聞!”
就這樣,不久前才剛剛被皇帝赦免了死罪,再由流放改為徒刑發送到江寧鎮第一社學‘勞改’的宋濂,此刻卻是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奉天殿。
隻不過,不同於從前以翰林學士承旨的身份上殿奏事,也不是以犯人的身份受審,這一次宋濂卻是以安慶公主駙馬錢寬老師的身份,進宮為其請婚期。
不用說,在宋濂的固執堅持下,錢寬這亂認義父的打算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不過知其難處的老頭兒也退了一步,收了錢寬這個看守自己的‘牢頭兒’為學生,以老師的身份入宮為其奏請婚期。
“嗬嗬,準卿所奏!”
因為錢寬的原因,再加上已經允諾為新政搖旗幟呐喊,麵對這這不久前還想殺之而後快的宋濂,禦座上身著皮弁、剛剛才在乾清宮正式為安慶公主行完冊封禮的老朱倒是沒有為難他。
在其上奏完請期表章後,隨即便滿麵笑容的將這事兒同意了下來。並讓內侍將宋濂跪置於捧表案上的表箋捧入乾清宮,交由女官稟告等候在那裡的安慶公主婚期。
“恭賀陛下喜得佳婿!”
就在內侍將表箋捧入乾清宮的同時,殿內一眾文武大臣隨即也是整齊劃一的齊聲恭賀了起來。
至此,‘請期’之禮正式完成,錢寬與安慶公主的整個婚禮流程就隻剩下最後的‘親迎’一項了。
……
“臭小子,咱可是把安慶許給你了,若是日後讓咱知道你對咱閨女不好,哼……”
乾清宮正殿,隨著請期之禮的完成,先前在宋濂進宮請期之時等候在宮外的錢寬此時也被召進了宮中。
不得不說,相比於好大兒朱標這外的其它皇子,老朱對自己的女兒們,尤其是與馬皇後所生的嫡女,那絕對是一寵一個不吱聲兒。
這不,這才剛剛完成請期之禮,都還沒到最後的親迎環節呢,老朱卻是又一次提前敲打起了錢寬來。
“陛……父皇請放心,小婿一定與公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隻是先前父皇曾說,公主是嫁與小婿為妻,不是讓小婿尚公主……”
對於老丈杆子的威脅,沒有絲毫猶豫,錢寬的承諾也是張口就來。
其實說起來,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公主媳婦兒,除了最初因為對於明朝駙馬憋屈婚姻生活的不滿而有些抗拒外,其它的他倒也沒什麼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