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十四年正月初一,破曉時分,晨曦初照。
紫禁城的紅牆黃瓦在錦繡般的朝霞照耀下,頓時映射出璀璨的光芒,讓這莊嚴的皇宮也平添了幾分節日的喜慶。
與此同時,伴隨著五鳳樓上悠揚而又莊重的鐘鼓聲,午門那沉重的宮門也是緩緩開啟,露出了裡麵金碧輝煌的高大宮殿。
隨後,在禮部官員的引導下,午門外早已排隊等候多時的文武官員和藩屬國使臣,隨即也是神態肅穆的朝著洞開的午門……旁的小門魚貫而入。
沒辦法,午門是皇帝出入皇宮的專用大門。除了皇後大婚時能走一次外,其它人想要走,那就隻能努力考中三鼎甲時有一次機會了。
所以,彆看此時午門大開,但文武官員進出皇宮上朝,卻是能走兩側的隱蔽小門,左右掖門!
“噠噠噠,噠噠噠……”
然而,就在一眾文武官員正邁著穩健的步履入宮之時,禦街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卻是瞬間打破了這份兒肅穆。
“喵的,緊趕慢趕跑了大半夜,還是差點兒遲到了!”
看著已經開始進宮的‘紅包套’們,一名同樣身著赤羅衣裳朝服的俊朗青年,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翻身下馬,然後提著朝服下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入宮人群衝了過去。
說起來,不同於用顏色區分等級的公服、常服,大明官員的朝服卻是統一形製的赤羅衣裳加梁冠。官員等級的高低,隻以梁冠上的梁數多少來區分。
“哈哈,我說妹夫你往文官那邊跑啥跑,咱們該走這邊!”
就在青年朝著大步衝刺之時,右掖門這邊,一名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卻是大笑著朝他招起了手來。
“呃,多謝西平侯提醒,不然在下可就……”
聽到中年男子的提醒,原本奔著左掖門文官身後而去的青年趕緊改變方向朝右掖門這邊跑了過來。
“嗬嗬,妹夫第一次上朝不知道規矩也很正常,以後多來幾次就清楚了……”
看著跑得氣踹籲籲的青年,沐英也是收起了之前的戲謔,一口一個妹夫的親熱叫著。
不用說,這差點兒就遲到了的青年,自然就是新晉駙馬爺錢寬了。
其實說起來,錢寬跟安慶公主還沒有正式大婚,隻是準駙馬的他其實可以不用來參加這正旦大朝會的。
然而半月前,進宮稟報火器改造升級,順便舉薦歐陽倫、給兵仗局匠戶兌現賞格的他,臨出宮時老朱卻是特意給他發了參加正旦大朝會的‘邀請函’。
所以,即便再不願湊熱鬨,他也隻能大半夜的就開始往紫禁城趕。
隻不過,畢竟不是幾百年後的那個交通便利的現代社會,住在江寧縣的他,即便是剛守完歲沒眯多久就被老娘趕出了家門,卻也還是差點兒遲到了。
……
“嘿嘿,大哥你怎麼也跑到後麵來了,莫非也是……”
看著吊在一群二三梁官員後麵,與自己一樣頭戴七梁冠的沐英,以為找到了難兄難弟的錢寬頓時忍不住樂了。
要知道,按規矩來說,像公侯伯及駙馬,不管是朝班位置還是入宮順序,那可都是排在前列的,除非和自己一樣遲到了。
“嗬嗬,為兄可是特意在這裡等你的!”
看到錢寬那見著難兄難弟的戲謔表情,沐英卻是有些神秘的壓低了聲音。
“呃,特意等我?不知大哥……”
得知沐英是特意吊在後麵等自己,錢寬頓時不由得疑惑不已。
“今日陛下會趁著大朝會宣布征倭之事,到時候妹夫可得幫為兄說說話,這征倭先鋒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