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不是?相比於新政來說,在朱標看來,懲治貪墨自然就是屬於那個‘輕’和‘緩’的級彆。
因此,對於老朱的這個決定,在興起空印案和胡惟庸案時都沒有表示過反對的朱標,這一次卻是表示了堅決反對。
“哼,吏治不清,你還指望那些貪官汙吏能夠好生推行這新政、造福百姓?”
雖說好大兒的看法也十分在理,但對貪官汙官吏有著刻骨銘心仇恨的老朱,又豈會那麼容易妥協?
“父皇,懲治貪墨、肅清吏治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然這新政改革卻事關我大明江山社稷之根基……”
麵對老朱的駁斥,朱標也是堅持己見,毫不退讓!
“賢婿你說說看,如今到底是先緊著新政施行呢,還是先處置那些貪官汙吏?”
“妹夫,若是此時興起大案……官吏都沒了還讓誰去推行新政?”
眼看誰也說服不了誰,爭執不下之際,最後堂堂洪武大帝跟朱標這個常務副皇帝,卻是全都目光灼灼的望向了錢寬這個賢婿、妹夫。
‘紅顏禍水,誠不欺我啊!早知道我進宮赴什麼宴、約什麼會……’
麵對老丈杆子和大舅哥的爭取,一臉無奈的頓時忍不住在心裡暗自吐槽起來。
原來,錢寬之所以會進宮,卻是因為‘訂婚’後的安慶公主不方便像以前那樣前往社學,所以就央求大舅哥以答謝錢寬及時‘挽救’了朱楨幾個倒黴王爺為由,邀請其往東宮赴宴。
而錢寬本著為以後婚姻生活著想的想法,自然也就欣然答應了這場名這赴宴,實為約會的宴請。
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宴席都還沒開始呢,才剛跟未來媳婦兒說了沒幾句話而已,這提前爆出的郭桓案卻是傳到了東宮,隨之也就有了眼前父子爭執不下之際,都把爭取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的事情。
“父皇、大哥,這懲治貪官汙吏跟推行新政好像也不衝突吧,乾嘛非得要分開弄?”
吐槽歸吐槽,麵對老丈杆子跟大舅哥的矛盾,這該調解的自然還是要調解的不是?
隻不過,錢寬的調解雖然看似公平,但實際上,卻還是明顯的偏向了老丈杆子這邊。
“官吏不是韭菜,培養一個合格的官吏更是需要時間,若是一下子殺完了……”
聽到錢寬這明顯偏向於自己老子先整飭吏治的表態,朱標頓時不由得急了。
“大哥,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反正如今新政也隻是在應天府試行而已,小弟以為倒不如趁此機會來次全國大整頓,以便為將來全麵推行新政做準備、打基礎……”
“至於因此帶來的官吏不足,國子學不是有著數千生員嗎?就算是他們沒什麼經驗,那也總比那些已經腐朽了的貪官蛀蟲強吧?”
對於大舅哥擔心的大案興起後官吏不足的問題,毫不在意的錢寬卻是很快便給出了解決之法,拿國子學生員填坑。
沒辦法,作為一個後世的被牧之民、一個底層的‘人礦’,在對待貪官汙吏這件事上,錢寬自然是更傾向於老丈杆子以殺止貪的暢快。
“嗯,賢婿說得不錯!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傳咱旨意,國子學即日起升為國子監。那些貪官汙吏騰出來的位置,就讓國子監的監生充任!”
有了錢寬一如既住對自己‘重典治吏’國策的支持,順勢將國子學正式升格成國子監後,老朱更是打破了先前國子學生員必須先曆事的規矩,完全采納了錢寬的提議。
“父皇,這曆事製度還是不宜破壞的好。先讓那些已經曆事過的生員上吧,其餘生員暫時縮短曆事時間……”
眼見隨著錢寬的表態支持,二比一之下這‘郭桓案’已經不可避免的擴大,無奈苦笑的朱標也隻能改變初衷,為老朱拾遺補缺起來。
至此,原本還要到洪武十八年才會爆發的郭桓案,這一次因為錢寬這個穿越者‘借鑒’出來的內政三策,卻是整整提前了四年,在這應天府試行新政的同時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