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才剛開始用刑就痿了的兩人,負責行刑的幾個錦衣衛頓時不由得滿臉鄙視。
沒辦法,雖然都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但他娘的這連一木都還沒用完呢。正常情況下來說,兩人要真是受了冤枉,又哪會這麼沒骨氣,這麼軟蛋?
“給咱老實交待,你們貪墨侵吞了多少稅糧,還有哪些同夥。要是敢耍花樣,哼!”
如同此案的源頭郭桓一樣,這縣丞、主薄要是沒有同夥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下官一定老實交待,除了戶房、禮房等六房之外,還有縣倉、縣庫、巡檢司、稅課司……”
好家夥,正所謂撥出蘿卜帶出泥。與之前被郭桓等人供出的六部官員一樣,在吳省蘭、周處二人的招供下,整個江寧縣除了縣學跟主管僧道的道會司、僧會司等少數幾個單位外,從三班六房的典史,再到下麵各司各所的大使、司丞什麼的,幾乎是無一幸免,完全就是六部淪陷的翻版重演。
“兄弟們,將這吳省蘭、周處帶回去再詳加審訊。其餘人等全部就地關進縣牢,等候宣判!”
眼見隻是稍一審訊就查出了這麼多同黨,自然不可能把這些人全都押回錦衣衛大牢不是?
畢竟此次涉案人員實在太多,想要進錦衣衛的詔獄,那也是需要‘資格’的。
也就江寧縣是附郭京縣的原因,不然換成其它縣,哪怕就是縣令,在這個時候也都沒資格‘享受’詔獄待遇的。
……
“這……這新政如今還怎麼推行?”
隨著手下縣丞、主薄被錦衣衛押走,三房六房的班頭、書吏等被關入大牢,看著變得空蕩蕩的縣衙,轉瞬間便成了個光杆兒縣令的歐陽倫頓時不由得再次懵逼傻眼了。
要知道,眼看這新政推行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基本掃除,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現在卻來了這麼一出。他就是再能耐,一個人也不可能撐起縣裡的所有事務啊!
隻不過歐陽倫此刻還不知道的是,江寧縣其實已經算是好的了,至少他這個一縣主官還是毫發無損不是?
與之同為附郭縣的上元縣,此刻卻是被清洗得更徹底。整個縣裡除了縣學跟僧道司外,就連衙役、書吏都沒剩下幾個,幾乎就是處於癱瘓的狀態。
事實上,除了江寧、上元這兩個附郭縣外,整個應天府其餘各縣也沒好到哪裡去,如今就沒有一個縣還能正常運轉的。
而隨著‘郭桓案’的越滾越大,各級涉案的人越來越多,幾乎陷入癱瘓的又何止是一個應天府。
彆說是光杆兒知縣了,到後來,因為一時間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候補官員來填坑,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出現了犯人戴著鐐銬枷鎖在堂下聽審,主審官員同樣戴著枷鎖鐐銬在堂上審案的奇葩場景了。
隻不過,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命福所倚。隨著郭桓案的越滾越大,在這反貪風暴之下,先前還十分引人注目的應天府新政推行之事,此刻卻是再也沒了先前的‘熱度’。
如此一來,這新政的推行阻力自然也是大大降低。可以說,此時就是新政推行的最好時機。
隻不過還是那句話,做事的時機再好,最終那也還是需要人去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