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舊事(2 / 2)

見謝長明沒有生氣,陳意白又說了一通好話:“雖然相處期間謝兄做事光明磊落,為人和善,但我終究不太放心。今日思戒堂又重新審查了一次,我相信謝兄確實不是魔族,當年也是和我一樣,誤入其中。”

說起這件事,陳意白還有些傷心。當年謝長明還是他的小師弟,時至如今,他已經要喚對方為謝兄了。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的確也進了,但進得沒有謝長明快,也就成了退。

一提起思戒堂,謝長明的心情突然變壞,冷笑道:“思戒堂?你也不用太相信。”

陳意白聞到八卦的氣息,連忙追問:“這是什麼意思?”

謝長明不理會他,隻是道:“這書院,也不是很安穩的地方,你還是小心為上,不要太過放鬆警惕。”

謝長明殺了那個魔族,是因為正好撞上。拆了傳送陣,是怕斷了找小禿毛的線索。這麼大個麓林書院,他也不可能一座山峰一座山峰找過去,將魔族隱藏的臟東西全毀掉。

歸根結底,他隻是學生,不拿思戒堂的月例,管不了那麼多。

第二日,做好事不留名,替思戒堂收拾了青臨峰頂爛攤子的謝長明繼續當一個平凡的學生,低調地去上課,按時完成課業,其餘的時間,全都放在了觀察盛流玉上。

那小長明鳥近日著實有些倒黴。

上彆的課,那些先生都很體諒盛流玉是一隻尊貴的神鳥,又在苦修閉口禪,辛苦得很。即使有算平日修行的課,盛流玉一個字不寫,一張陣法不畫,一招也不練,依舊給他打滿分。

但許先生不同,仿佛他在書院裡教書就是要和所有學生作對的,盛流玉也不例外。

譬如今日,許先生又布置了隨堂測試,要畫雲洲的地勢圖。

到了要交作業的時候,盛流玉屹然不動。

許先生從搖椅上起身,親自去催。

盛流玉並不理睬他。

許先生寫道:“你今日還不畫?”

盛流玉是個小聾瞎,看不到字,聽不到講課,對什麼雲洲地勢圖一竅不通,卻不能放下麵子,如實相告,仍是高傲地回許先生:“我生在東洲,並不用去偏遠的雲洲。即使去,也是搭乘仙船,有無數人替我引路,何必要我親自畫地勢圖?連看都不必。”

許先生笑著道:“倒有幾分道理。”

謝長明看那小長明鳥抿了抿嘴唇,大約因為旗開得勝想笑,又忍住了。

但許先生又寫道:“你往後去不去雲洲,我不知道。但你今日再不畫圖,交不上作業,即便是年末的試卷考了滿分,也確鑿過不了我這門課了。到了明年,還要繼續學這門課。”

盛流玉:“……”

他皺眉想了片刻,終於提起筆,就在許先生以為他要屈服時,盛流玉寫道:“我聽聞院長很想知道何時能到渡劫期,等今年回家,我可開壇問問天神。”

“許先生說,若是我因為一門無關緊要的地理課不能通過,留在這裡,不能回家開壇,院長該如何?”

謝長明笑了笑。

看來這小長明鳥口齒也算得上伶俐,隻是不能說話,偶爾才落了下風。

許先生看了這一番話,目瞪口呆,留下一句狠話:“哼,那就再看年末!”

盛流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唇角彎彎的,還要顧及形象偏過頭偷偷地笑。

在謝長明看來,威脅先生不是個長遠之計。這小長明鳥十分在乎體麵,也就是在許先生麵前做過丟臉的事,體麵拾不起來,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在彆的先生那裡,盛流玉必然不會這麼說。

年末的考試對盛流玉而言是個大難題。

謝長明思忖良久,能不能自薦為盛流玉的補習先生,以此換取族譜。

但他已經是在盛流玉那裡有了名號的討厭鬼,此路怕是不太通。

也不儘然。

盛流玉是個小瞎子,平日裡認識的人少,借個身份,他也打聽不到,不就可以重走這條路了嗎?

謝長明覺得此計可行,正準備想出個完整的章程,卻忽然出了件意外。

靈植園裡的果子樹,突然被誰偷禿了一整棵。

謝長明望著光禿禿的果樹,沒有說話。

他活了三輩子,還沒有誰敢從他手上偷東西。

現在有了第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無獎競猜,偷果賊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偷?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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