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一拳一腳,不斷加快,攜帶著巨大的力量轟擊在柱子上。鋼鐵圓柱難以承受,表麵的裂痕漸漸變得粗大深邃,仿佛蜘蛛網一樣遍布上下。直到某個時刻。
“叮!”
隨著一聲脆響,鋼鐵柱子當場炸碎,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嘩啦啦飛出。動能十足,就像子彈飆射。
演武場旁邊,靜靜觀摩的三人,各顯神通。
方超雙手好似藍色流光,劃過空氣,精準擊飛了所有鋼柱碎片。夜夢刺劍不知何時出鞘,在前方連點幾下,一道道劍花寒芒,擋住碎片。而白梟,竟是微微側身,整個人剛好處在碎片雨的空隙中。一道道子彈一樣狂飆的碎片擦身而過,卻連衣服都沒能撕裂。
他甚至瞅準時機,朝著前方緩緩探手,雙指叮的一聲,剛好捏住了一枚半個手掌大小的碎片。來回翻看了一下橫截麵,似乎想要通過種種細小痕跡,得出山王陳修的一些手段。幾秒鐘後,白梟抬起頭,手掌微微一捏。合金碎片就像是橡皮泥一樣,不斷形變。
黑白色的鐵砂鐵粉,從指縫之間簌簌的落下。
“嗯?”
遠處,演武場中央。
山王陳修目光掃過三人,最終在白梟手上定格。
他視線略顯深邃。
陳修在看白梟,白梟同樣也在看他。
這是一名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高大身體猶如鐵塔一般,腰背筆挺好似勁鬆。雙肩橫闊有力,鼓鼓囊囊的肌肉堪比汽車輪胎。兩側和額頭的頭發都被剪得乾乾淨淨,硬茬短發豎著,一對眼睛平靜又鋒利。
他穿著一條黑色運動褲,上半身是一件白色緊身短袖,肌肉強悍仿佛鋼筋一樣的雙手微垂。手掌的虎口位置纏繞著一圈一圈堅韌的白色繃帶,覆蓋大半。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從容不迫的露齒笑。
壯碩的體格邁開自信步伐,直接朝這邊走過來。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大概是熊。山王陳修身上的氣勢,像熊一般渾厚磅礴。平時遭遇獵物的時候也不會立即攻擊,而是平靜試探,確定一切已經在掌握之中,再突然發動狂風驟雨般的撕咬和殺戮!
在青年平和的外表下,有一抹濃重的殺氣。
“方超,夜夢,來了?我剛結束今天的晨練。”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雄渾音調。
陳修朝南江雙雄點頭示意,顯然三人很早之前就認識。他目光微微一移,隨後再度定格在白梟身上。
“這位是?”
“噢,這位是凶鳥流的首席弟子白梟。本屆南江省暗世界格鬥大賽的冠軍,也是一位橫練中的高手…”
方超咳嗽了一兩聲,立馬介紹到。
“嗯?南江省暗世界格鬥大賽的冠軍?竟然有人能夠打破你們倆在南江省年輕一代的統治?”山王陳修略微有些驚訝,因為他可是跟方超和夜夢之前交過手的,對於這兩人不菲的實力有一個認知。他們雖然威脅不到東部七星,但也僅僅隻是在東部七星之下。
如果按順序排位的話,保底十五,衝擊前十。
但,就是這樣的兩人,沒能拿下南江省暗世界格鬥大賽冠軍!不管怎麼組合,就算南江雙雄在決賽前提前碰上,那也至少有一個要和白梟打一場。基本不存在白梟最後在決賽上,遇到其他參賽者的可能性。
另外,陳修還聽到了橫練高手這個詞。
他自己,就是東部密武界年輕一代中橫練最強的男人。自然,陳修打量的目光再度投射到白梟身上。
一眼掃去,一米八八的身高,強壯體型。倒三角的完美比例身材,透著爆炸性力量的手臂肌肉,若有若無澎湃的氣血。不經意之間散發出來的強者氣場。
無不在訴說著,眼前這人不簡單。
“好一個猛男!”
陳修目光中略帶欣賞。他自己就是猛男,當然更偏向於硬漢了。這樣的猛男,不管當成敵人廝殺還是作為朋友切磋,都夠勁啊!想必碰撞起來拳拳到肉!
“移山拳,陳修!”
他雙手抱拳,對白梟行了一個禮。
“凶鳥流,白梟。”
白梟以同樣的姿勢,回了一個禮。
很快,四人來到演武場一個角落,那裡有座位和茶水。眾人一邊坐一邊閒聊,漸漸地談起了本次暗世界格鬥大賽的情況。尤其是跟東部七星有關的信息。
“劉心宗已經積蓄到極限了,恐怕這一次暗世界格鬥大賽結束,他就能突破到流派主級彆了。屆時恐怕還有其他人,亦有感觸和突破。再過幾個月,東部七星這個名號多半就名存實亡了…”山王陳修交談道。
其實,這一次東部暗世界格鬥大賽,東部七星大力參與其中,有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尋求突破的契機。
與強敵毫無保留的戰鬥,是最容易生出感悟的。
之前東部七星內部私底下的一些切磋,很難稱得上是全力,各自都留了一線,有些甚至不止一線。這才導致傳聞中東部七星之間的戰鬥勝率比較平均。而暗世界格鬥大賽的賽場,卻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機會。
東部七星,約好在這擂台上,真正毫無保留的碰上一次。看一看,誰才是東部七星中,真正的王者!
所以,七星將會拿出百分之一百的態度對待。這一次東部暗世界格鬥大賽,絕對難以想象的激烈。龍爭虎鬥,刀劍交鋒。七星之下估計會被波及的很慘。
剛剛,山王陳修講的這些,是說給白梟等三人聽的。尤其是方超和夜夢,大概意思是,如果在擂台上遇到東部七星不要硬撐。感覺到危險時,能投降就投降。不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全力以赴的東部七星,察覺到你要負隅頑抗,甚至有可能直接讓你重傷致殘。
打碎武道根基也不是做不到!
“對了,尤其要小心惡念鬼麵,此人在本次東部暗世界格鬥大賽上似乎彆有目的。而且,他的手段詭異神秘,涉及到精神和恐懼領域。你和彆的東部七星打頂多是肢體受損,重傷調養幾個月就好了。但和惡念鬼麵打,一個不小心,後續變成癡呆都有可能。”
山王陳修談到此處,目光中也是稍微有些忌憚。
他在與其他東部六星打的時候,就是和此人戰鬥的勝率最低。陳修一身驚人的力量和防禦無處驅使。
“對了,你們是來找我切磋的。”
聊著聊著,山王陳修喝了一口茶水,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他把茶杯緩緩放下,看了一眼夜夢和方超。
“你們身上有傷,那我待會兒就控製一點力道。”
“彆到時候傷上加傷,大賽都開始了還好不了。”
陳修緩緩起身,扭了扭粗壯的脖子,骨骼關節哢哢作響,發出清脆聲音:“這樣吧,你們倆一起上。”
“不是看不起你們,而是我修橫練,不怕圍攻。”
說罷,他緩緩轉身。
高大身影,徑直朝著演武場中心走去。
方超和夜夢兩人對視了一眼,互相之間倒並不覺得被羞辱了。他們之前跟山王陳修切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二打一過。東部七星畢竟是東部七星,極境畢竟是極境。七星之下和七星完全不是一個同等概念。
“那就……上吧。”
南江雙雄起身,同樣朝著演武場,大步走過去。
而白梟,隻是手中端著白瓷茶杯,裡麵是微苦清香的綠色茶水。他緩緩轉身,饒有興趣地開始觀戰。
正好讓方超和夜夢兩人,試試東部七星的成色。
演武場中央。
三道身影左右站定,互相之間隱隱對峙。
山王陳修,孤身一人,寬大手掌微微下垂。整個人處於一種放鬆狀態,既沒有擺出攻擊架勢,也沒有防禦的姿態。但卻有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籠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