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江府的人包括稱病在家實則被揍成了豬頭的江正初都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不敢有半點懈怠。
見到江信進來,江正初立時黑著臉吼道:“逆子!不在家裡待著又跑到什麼地方去闖禍了,還不快過來!”
“哎!”倒是原本端著聖旨的太監止住了江正初的怒罵,笑著迎了上去:“這位便是府上大公子吧?江公子,接旨吧。”
江信連忙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江府嫡子江信,慧心巧思,矜持不苟,善解人意,特命其為賢王伴讀,入學國子監,欽此。”
太監話音剛落,在場江府的所有人都像被敲了一個悶棍,尷尬又神色莫名地跪在原地,沉默不語。
還是太監打破了沉默,將聖旨交給了江信,笑著道:“江公子,恭喜了。”
的確是一件喜事,雖說賢王非陛下親生,無法繼承大統,可他聖心正濃,又剛打了勝仗,這時候的風頭,可以說甚至蓋過了幾位皇子。
江信以後能給賢王做事,前途自是不會差的。
江信不能言語,隻能接過聖旨感激地看向太監,還不忘從袖子裡取出一兩銀子遞給對方作為打賞。
這還是方才離開王府的時候,王爺的管家提醒他的,大概是知道他家中之人不會提醒,特意叮囑了他接了旨不要忘了給賞錢。
傳旨的太監見了銀子果然笑開了花,走到門口看到遠遠地朝這兒張望的百姓,知道這江大公子一直不受江家待見,在外也隻是個啞巴名聲,便開口講皇上封他為伴讀的事說了。
遠遠地看熱鬨的眾人聞言又是震驚不已,這,這,這啞巴居然也能當伴讀了?!
不過這可不是重點,總歸謝澤又不可能成為儲君,有一個啞巴伴讀也沒什麼關係,重點是……
江信他沒有說大話!他真的進了比白山書院更好的地方讀書,他特麼的居然入了國子監!!!那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才能讀書的地方!
此時,一眾看熱鬨的突然之間有了絕對的默契,齊齊將頭轉向白山書院的院長和夫子,眼神中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位許夫子先前還當眾嘲諷江信看不上他們書院呢,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在說江信不知好歹嘛!
可是,放棄白山書院入國子監,這怎麼能叫不知好歹呢?這可是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的事情啊!嘖~
白山書院的院長和許夫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來沒有過如此難堪的時候,實在是受不了眾人或嘲弄或驚訝的眼神,灰溜溜地離開了。
至於江府內,除了江信以外,其他的主人公的臉色也不比兩位夫子好上多少。
就連江正初,也完全沒有自家兒子被選做伴讀的喜色。
且不提賢王才剛剛揍了他一頓,這伴讀人選並非他最為器重的江星羽,而是這個啞巴廢物,就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一個啞巴,就算去了王爺身邊能乾什麼,還不是丟他的臉?!
想到這裡,江正初看江信的眼神又變得不善了,冷著臉麵無表情地道:
“賢王喜怒無常,暴戾成性,日後你去了他身邊,好自為之!出了任何事也是你咎由自取,莫要連累江府。”
若非皇帝才剛下了旨,就算偷盜之事與江信無關,他也要將這混賬東西逐出江家!也不知這混賬是哪兒來的本事和賢王攪和在了一起,若是不早日撇清關係,他江家遲早要被這混賬給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