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絲夫人好歹也曾是個冒險者,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沒見過,但當發生在了自己孩子身上,還是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女兒,她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還沒能逃避太久,珍妮絲夫人就從福克納管家口中得知了目前的情況。
格蘭瑟姆是回來了,但卻不是和喬伊斯公爵一起的,至於送格蘭瑟姆回來的人,沒人瞧見。
福克納管家說的十分委婉,都沒提到貝拉的名字,被珍妮絲夫人特意問起貝拉的事,他還隱隱有偏頗之意,看起來是已經猜到這事和貝拉有關了。
他不說不代表珍妮絲夫人自己想不到,尤其是見識過了假貝拉瞬間變成人偶,要說這裡沒什麼“陰謀”她才不相信。
看著女兒心虛的模樣,手上還拿著人偶的珍妮絲夫人是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她真想揪著貝拉的耳朵好好問問,他們父女倆到底都背著她都做了什麼?
篤定了丈夫也是“犯人”之一的珍妮絲夫人並沒有在貝拉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一是舍不得,二是想等人到齊了一起算總賬。
到現在她也不相信貝拉會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怎麼想都是和巴比特那個老家夥有關係,說不定還是因為他營救格蘭瑟姆的計劃裡有需要貝拉出場的部分,她的小女兒才會跟著欺瞞她。
剛剛到達礦洞入口的喬伊斯公爵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儘管沒有打算立馬就找女兒麻煩,珍妮絲夫人還是不滿於父女倆聯手瞞著她這麼重要的事,因而一直沒給貝拉什麼好臉色,路上都板著一張臉,弄得坐在她對麵的貝拉一聲不敢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成了點燃炮仗的火苗。
等到了光明神殿,珍妮絲夫人強裝出來的冷臉很快就被擔憂與期待代替,然而在得知他們沒辦法為格蘭瑟姆接上斷肢後,兩眼一發幾乎要暈過去。
“不是說可以治的嗎?”珍妮絲夫人緊緊抓著貝拉的手,顫抖著聲音問,“你們明明說過可以治好我的格蘭瑟姆的!”
早在昨天喬伊斯公爵就找人詢問過了相關的治療方案,得到的回應是肢體再生的魔法較為複雜,又缺少繪製魔法陣的材料,他們現在還無法做到。
但若是儘早送到,且斷肢保存完好的話,他們可以嘗試將斷肢接回去。
保險起見,負責傳話的人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但也是把大主教的意思傳達到位了。
除了教皇,神殿裡就屬大主教最擅長治愈魔法,他既然肯點這個頭,那自然是有辦法治好格蘭瑟姆的。
珍妮絲夫人萬萬沒想到,昨天丈夫還那麼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兒子的手可以複原,今天就變成了另一種截然相反的結果。
這要她怎麼接受?
大主教米切爾森搖頭歎息道:“不是我不想治好喬伊斯少爺的傷,實在是我無能為力。”
聽到這話,珍妮絲夫人又是一陣暈眩,若不是貝拉一直扶著她,她這會多半已經倒下去了。
她用力閉了閉眼,聲音帶上了絲絲絕望,“求求你...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治好格蘭瑟姆,喬伊斯家願意付出一切!”
能讓大主教說出無能為力這幾個字,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斷掌問題了。
不用米切爾森細說,珍妮絲夫人也能想到,那些賊人一定還對他的兒子做了什麼。
詛咒?還是毒藥?
珍妮絲夫人越想越害怕,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抓著貝拉的手非常用力,都把貼身的裙袖抓起了明顯的褶皺。
貝拉卻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隻是擔憂的看著母親。
哪怕隻是看在那些報酬的份上,米切爾森也想治好格蘭瑟姆,但現在的情況是他連個確切的答案都給不出來。
他不知道那阻止他給格蘭瑟姆接上斷掌的力量是什麼。
那附著在傷口上的神秘力量並沒有什麼攻擊性,隻是在阻止傷口愈合,但若不能使傷口愈合,又怎麼能將手接回去?就算接上去了,也隻不過是擺設而已。
貝拉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之前可沒有發現有什麼神秘力量,但看大主教的神情,他的話也不似作假。
莫非是在那之後出了什麼變化?還是說真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這麼想著,貝拉將母親扶到了旁邊的座位上,低聲說:“您先坐會,我去看看哥哥。”
珍妮絲夫人胡亂地點了點頭,手臂擱在桌麵上單手扶著腦袋,臉上是明晃晃的痛苦。
貝拉微微歎了口氣,便朝著簾子後的格蘭瑟姆走去。
接著布簾的遮擋,貝拉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原本的瑩綠色眼眸突然變得無比通透,看過去一眼都望不到底,在陽光的照耀下隱約泛著彩色的光芒,詭異中又帶著點異樣的美。
頓了頓,貝拉抬起手,輕輕握住了格蘭瑟姆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