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那奴隸商人倒黴,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將事業發展到東國來,卻好巧不巧撞上了嚴查。
為了不被抓住再來個殺雞儆猴,奴隸商人咬咬牙,忍痛舍去了那些被人強行扣押下的錢幣,直接連夜逃走了。
等負責運送的人將‘貨物’送過來,他早就已經跑的沒影了,時間也距離拍賣會過去了好幾周,又聯係不到人,他們就直接把貨物留在了說好的地點,也就是爾羅加拍賣行。
爾羅加拍賣行和其背後的家族都被國王警告過了,周圍又到處是國王的眼線,哪裡還敢把奴隸商人的貨物留下,木箱外殼拆都沒拆就直接送去了王宮,不過半天又被送進了公爵府。
不管其中的原因是什麼,貝拉都很樂意接手這隻海妖幼崽。
恩...父親他們應該知道這是海妖幼崽吧?
事實上,喬伊斯公爵雖知道這水箱裡關著的是海妖,卻不知道還是隻幼崽。
海妖有一種天賦,可以製造出幻象乾擾其他生物的視覺,也能用這種方法將自己的身形隱去,不用借助任何道具藥劑就能達到隱身的效果。
貝拉見到他時,他就一直在用這個力量,隻不過對貝拉沒用用。
隻一眼,貝拉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這麼虛弱。
鱗片和指甲都被強行拔去了,能不疼能不虛弱嗎?
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反擊的能力,隻是這水箱本身就是件魔法道具,能夠抑製他聲音中的力量,沒辦法蠱惑彆人進入水中,自己又沒有力氣遊上去,就算他有心想要報仇,也無可奈何。
到底還是隻幼崽,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也怪不得他會對人類如此警惕。
貝拉打算先讓小海妖自己待一會,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離開前在房間裡留了個監視用的小玩意。
小門開著隻是希望他能因此有點安全感,並不是真的希望他從水箱裡出來,畢竟目前對他來說還是呆在水裡更有利於恢複傷勢。
況且尚未成年的海妖並不具備將魚尾轉化成雙腿的能力,缺了水又身受重傷的魚到了陸地上,想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麼。
從女兒那聽完了她的發現,喬伊斯公爵立馬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海妖生活在西國的深海,和東國的獸人一樣不屬於西國的子民,百年來與岸上的人類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有少部分海妖喜歡在淺海遊泳,是以經常會與人類發生接觸,也給了某些大膽的人動歪腦筋的機會。
在發現水箱裡的是海妖時,喬伊斯公爵就已經開始頭疼了,忌憚著成年海妖的力量,他沒有貿貿然就讓人打開水箱,而是打算先讓女兒看一眼,再做決定。
貝拉確實看到了,但她沒有完全聽喬伊斯公爵的話,先一步給海妖進行了治療。
這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喬伊斯公爵還是很氣惱小女兒的大膽,想禁止她再去接近海妖,但有一句貝拉說的沒錯,現在最適合靠近小海妖,打消他對人類的仇恨的,隻有她。
要不然,一個被捕捉又拔去了逆鱗和指甲的海妖幼崽,喬伊斯公爵實在無法想象等他回到海妖族群中後會發生什麼。
本來人類和海妖之間的平靜就隻存在於表麵,再鬨出這麼一件事,指不定就會爆發兩族之間的戰爭,那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最終,喬伊斯公爵還是歎了口氣,有些艱難的開口。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要什麼就和管家說。”
“遵命。”貝拉彎起了眉眼,語調輕快地回答。
頓了頓,她又問:“說起來之前那幾個獸人怎麼樣了?”
“都在莊園裡工作呢,就是那奴隸烙印不好弄,聽說要特製的藥水才能消去。”
所謂的奴隸烙印,是奴隸商人給奴隸的‘身份證明’,說得好聽,卻掩飾不了這是恥辱的事實。
貝拉思索了一會,“也許我能幫上忙。”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去親眼見見那幾個獸人,確定了他們身上烙印所用的材料,她才能找到合適的配方。
因為這事她又忙活了一下午,等得了空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貝拉這才想起被她遺忘了的小海妖,連忙詢問管家對方的情況。
一聽他拒絕進食任何他們送去的食物,至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貝拉也顧不得吃飯了,接過女仆手中專門為小海妖準備的深海魚片,獨自一人去到了繆爾所在的房間裡。
哪怕‘監視器’傳來的畫麵裡繆爾安然無恙,聽下人這麼說貝拉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是她疏忽了,被關了這麼久肯定一直被餓著,卻能忍著不吃,肯定是擔心食物裡被下了藥。
進去後一看,貝拉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想錯了。
哪裡是小海妖不肯吃,分明就是想吃但拿不到。
看看他委屈的表情,貝拉一進來,他立馬用幽怨的眼神望了過去,張嘴便是一句憤恨。
“你們太欺負人了!”
不等貝拉回答,繆爾就小聲抽泣了起來,“要打就打要殺就殺,用食物折磨我做什麼?隻給我看不給我吃,你們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