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隻是想保護您。”貝拉柔聲道,“雖然用的方式不太對,但他確實是因為想保護您。”
“可他又沒我強,怎麼保護我?”珍妮絲夫人臉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明明是個打水漂都玩不來的笨蛋,看到魔獸都會腿抖的,他拿什麼保護我?”
猝不及防聽到了父母的過去,貝拉眼神微顫。
“人都是會變的,您總該給他一個機會。”
“我給了啊。”珍妮絲夫人偏偏腦袋,說到後麵語氣越發低落,“我給了他好幾次機會,可他就是不聽我的,那我也不想聽他說話了。”
聽到意料中的回答,貝拉在心中歎了口氣。
“您確定您舍得嗎?”貝拉問,“您現在隻是在生他的氣,並沒有真的討厭他,不然您也不會想他了。”
似乎是說到了她難以理解的部分,珍妮絲夫人的表情變得有些糾結,過了好一會才道:“你說得對。”
說著,她又換了個姿勢,仰著頭直直的看著貝拉,“你是個好孩子,你的父母一定很為你自豪。”
被她這麼一說,貝拉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還沒等她想好要怎麼回這話,就聽麵前人又說。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的女兒貝爾,她也是個好孩子,你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貝拉心中一動,突然有個想法。
“認識,見過幾次麵。”
“她是不是很好?你們有沒有成為朋友?”珍妮絲夫人眼睛一亮一亮的,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炫耀什麼寶貝一樣。
貝拉違背良心說了聲是。
“她很好,很多人都喜歡她。”
這當然是假的。
貝拉能感覺到彆人的喜怒,自然也能分辨出那些人在麵對自己時是什麼心情。
厭惡說不上,但她這種擺明了不想和其他人接觸太多,總是端著架子還油鹽不進的態度,還是惹惱了不少想和公爵府搭上關係的人。
當然真心喜歡她想和她交朋友的人也有,所以她不算是在說謊。
“那我就放心了。”
珍妮絲夫人明顯鬆了口氣,回過神來後不知為何臉上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既然你和她是朋友,那能不能幫我和她說幾句話?”
貝拉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您為什麼不親自和她去說?”
“我也想,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珍妮絲夫人沮喪的說,“以前沒找到機會說,現在過了這麼久...我不想讓她不高興。”
貝拉耐心的聽了下去,“那您想讓我說什麼呢?”
珍妮絲夫人露出了期待的眼神,但因為某些原因還有些猶豫,過了會才試探著對貝拉說。
“你能不能...勸勸她不要再對我們用敬稱了?”
聽著母親小心翼翼的聲音,貝拉怔住了。
見她遲遲沒有應下,珍妮絲夫人不由得有些急了。
“我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隻是...隻是她總是像你這樣用您這種稱呼來喊我,我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從來都沒把我們當家人...”
不然為什麼要用這麼疏離的稱呼呢?
這個時候貝拉才意識到,母親不隻是在為父親而煩心,她這個當女兒的,也沒有做到最好。
“也都怪我,在她小的時候沒能陪在她身邊,是我沒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
珍妮絲夫人的笑容越來越牽強苦澀,說到後麵那笑就跟哭一樣。
“我知道的,她肯定心裡對我有怨,但她是個好孩子,從來不會拿這種事情來煩我們。”
可有些事情豈是不說就發現不了的。
哪怕偶爾會親昵的喊她媽媽,更多的時候,還是會習慣性的用上母親。
就像小時候一樣。
母親和媽媽...哪個更親近?
在精神狀態未康複前,珍妮絲夫人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胡思亂想。
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能成為她自怨自艾的理由,無法忍耐了便會爆發出來,但並不是每次爆發的理由,都跟她表現出來的一樣。
她死死地抓著貝拉不讓她離開自己一步,不僅是害怕她會像格蘭瑟姆一樣出事,而是怕她萬一放手了,就會像十五年前那樣,再次失去自己的女兒。
人在可心不在,那又有什麼用呢?
後來她喝了藥劑清醒了,這些念頭並沒有消失,但她學會了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這麼多年了,她是苦,可又誰能苦的過貝爾?
她還有巴比特,還有格蘭瑟姆,貝爾卻隻有自己一人,孤單的生活在遙遠的卡隆村。
隻是想想,珍妮絲夫人就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時間久了,她也就不敢去想了。
就好像隻要她不想,她的女兒就會在卡隆村生活的很快樂一樣。
可再快樂,能快樂過和家人在一起嗎?
“我不求她原諒我...我隻是想求她給我一個機會...”
悲傷的回憶讓珍妮絲夫人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在流水聲的掩蓋下不算明顯,但離的很近的貝拉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隻想要一個機會...當一個好母親...”
哪怕這意味她會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