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1 / 2)

在女人的床邊上,有一個白色的光球在空中飄浮著。

在夢中,那個光球還會說話,是女人每個一天中唯一能聊天解悶的對象。

沒什麼特殊的對話,不過對於貝拉來說,有些詞彙還是過於晦澀難懂了些。

不過就算她聽懂了,等醒來後,也會忘記得差不多。

後來有一天,夢境變了。

在一次次的重複中,貝拉終於能在醒來後還記得夢中的景象。

女人還在,光球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連在女人身上的線。

其中有一半的線的另一端連接在一個盒子上,而另一半則連接在床另一邊那會滴滴叫的器械上。

就是在這個夢境中,貝拉聽到女人說。

“死亡對我來說,不過是另一個開始。”

她似乎是在和誰說話,可房間裡並沒有第二個人,那個能和她說話的光球不在,貝拉也沒聽到彆的聲音。

但她很確定,女人確實是在和誰說話,因為後麵她還說了什麼。

“對你們來說,不也是嗎?”

明明是在笑著,女人的眼神卻毫無溫度。

說完這句話後,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低低的就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她的身體就抗議了起來,愉快的笑聲演變成了劇烈的咳嗽,沒一會連血都咳出來的。

潔白的床單被染上了紅色,女人麵無表情的看了眼掌心黑紅的血漬,在仿生人管家來完成清潔工作時,她頗為疲憊的閉上眼,躺了回去。

“要是真能這樣結束...”

在和繆爾說了這個夢的當晚,貝拉久違的又做了夢。

這次的夢要比之前完整不少,不如說就是所有夢連接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部講述名為向安的美麗女人,那短暫一生的影片。

從幼時起,向安就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高智商。

可世間哪能有十全十美,就好像上天給她打開了一扇門,又關上了一扇窗,有著超高智商的女孩,從尚未出生起就注定了會是個被病痛糾纏一生的孩子。

她患有HIA,是現今少數無法被徹底治愈的遺傳性基因病。

事實上大多數人體內都具有隱性的HIA,隻要不爆發就沒有事。

而爆發的概率,僅僅隻有0.001%。

安安就是那0.001%。

檢查結果出來時,安安的父母都很痛苦,但他們沒有放棄自己的孩子,哪怕耗儘家財,窮極一生,他們都要治好女孩。

可惜的是,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完成自己的諾言前,就因疲勞駕駛而車禍去世了。

沒有親戚願意收養患有HIA基因病,必須要吃很多藥才能勉強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安安。

一段時間後,尚且年幼的安安被送去了孤兒院,後被送去了另一個地方,作為某醫療試驗機構的“誌願者”,獲得了免費的藥物與治療資格。

0.001%的概率很小,但在隨隨便便人口就能突破數百億的星球上,這個數字也不小了,更彆提在星球這顆之外,還有不少星球上的人也有相同的困擾。

安安沒有彆的選擇,也沒有拒絕的資格,以至於在成年之前,她都是生活在實驗室裡的。

好在到底她還算是個誌願者,而不是實驗品,該有的教育她都得到了,到了年齡她說想出去打工賺錢,也被允許了。

隻不過女孩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有人在監視她的。

而她的體內,更是有能隨時監控她身體數據的微型機器人,就遊走在她的血管內。

她高興的時候,實驗室的人知道,傷心的時候,實驗室的人也知道。

隻要有一丁點的數據變化,他們就會知道。

習慣了實驗室生活的女孩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隻是她,其他的“誌願者”體內,也有這樣的微型機器人。

直到有一天,她在打工的咖啡廳內遇到了一個男人。

他長得很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要他一出現,咖啡廳裡的客人就會變得比平常不少。

那些客人大多是女性,她們會點一杯飲品,或是一份甜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裝乾自己的事,實則是在偷偷打量那個總是坐在角落裡,對著個人終端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男人。

當時的安安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表現出了和那些女性類似的症狀,每當男人出現,她就會覺得心跳加快,雙頰發燙。

她不敢與他對視,但在他沒有看過來的時候,她總會下意識的將視線放到他身上。

她覺得自己是病了,也許是又患上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病症。

但實驗室是有監控她的身體數值的,要是她生病了,應該馬上會有人知道的才對。

可那之後她回去做了幾次體檢,都沒人和她提及這件事,當她主動問起的時候,得到的也是“你身體很好”這樣的回答。

患有HIA的她怎麼可能會身體好呢,向安不禁覺得好笑,卻也鬆了口氣。

她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重新回到了自己在實驗室外的生活中。

漸漸地,男人來的次數多了,向安也能像對待普通客人那樣對待他了。

她想,也許是自己還缺乏與陌生異性接觸的經驗,才會出現那種反應。

麵紅心跳說不出話,可不就是羞澀時的反應麼。

儘管是找錯了原因,完成了自我紓解的向安顯然狀態好了不少,幾次嘗試後,她已經能正常和對方說話了。

一說上話,她對男人的了解就多了起來,之後更是跟著男人認識了日後她的最愛,人工智能。

看著男人設計出來的虛擬角色像真人一樣和她打招呼,和男人對話,向安不禁入了迷。

男人見她感興趣,便給她推薦了幾套課程,都是人工智能入門的必修課。

向安不像其他人有上過大學,哪怕她很早就拿到了文憑,也全靠的是網絡課程及自學。

是以在男人告訴她這些課程都是A大的公共課,有推薦信就能去旁聽的時候,除了好奇,她更多得是猶豫。

她收下了男人給的推薦信,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但在要不要去這件事上,她還是糾結了許久。

最終,她決定聽店長的提議,先去試聽一次看看。

如果不適應或是不喜歡,下次不去就行了。

誰想這一去就是兩年。

進了公共課的大教室,向安才發現,給她推薦信的男人,其實就是這堂公共課的教授。

這個發現讓向安一度坐立難安,因為她已經發現大學或許並不適合她,那些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甚至是超過了被注射新型藥劑時的不適。

但男人出現後,這種不適就減弱了不少。

不是打量她的人少了,而是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一開始是講台上的那個人,後來就是大屏幕上的畫麵。

這兩年間,向安不僅將男人推薦的那幾門入門課程學了個透徹,還自己找途徑學習了更為高深複雜的內容。

不過才剛過去半年,她就已經能自己動手設計一個人工智能出來了。

向安在這方麵的天賦絕對是無與倫比的,男人發現了,於是他幫向安找了個老師。

向安是想認他當導師的,可男人說,他的能力還不足以教他,這聲老師他可擔當不起。

說不定以後就得是他叫她老師了。

聽著男人的玩笑話,向安忍不住紅了臉。

事實證明男人的眼光沒有出錯,有了好的導師後,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向安在人工智能上的建設就超過了他。

這麼來看,喊一聲老師也沒錯。

事情能有這種發展,對於向安來說已經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了。

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哪怕她依舊逃不掉英年早逝的命運,那她也能過的很愉快,頂多就是惋惜為什麼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怎麼完善人工智能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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