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為見識廣大的京師百姓,今天也是開了眼了。
寬敞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快步奔跑,濺起的塵土,讓兩邊的百姓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他娘的快點,沒吃飯啊,跑這麼慢,就你這速度還號稱精銳,老子70歲的老娘,跑的都比你快。”
一名扛著火銃的士兵,屁股狠狠的挨了一腳,耳邊還響起了軍官,含娘量極高的問候。
不單單是這一個士兵,其他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隻要稍微慢一步,拖累了隊伍的行進,就會招來軍官的親切問候。
朱瞻均在隊伍旁邊小跑著,奔跑了七八裡路,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疲態。
隨著他掌握空間全部權限,每一次擴充空間,他的身體素質都會跟著增加。
彆看他現在隻是十年歲,但個頭已經達到了成年女子的高度。速度耐力力量,超過了絕大部分的成年男子。
體重90斤左右的權氏,他雙手能輕鬆的舉起來。
今天這場長途奔行,朱瞻均可不是故意難為這些士兵。
這些士兵來自各個軍中的精銳。成為精銳的三大營之一,說心中沒有點傲氣那是騙人的。
人和動物沒什麼區彆,對稍弱一點的同類,自然而然會生起輕視和鄙視。
軍隊這一點是更嚴重,老兵看不上新兵,上過戰場的看不上沒上過戰場的,實力強的看不上實力弱的。
對於一支剛組合的軍隊而言,心不齊是最大的忌諱。
這樣的軍隊一旦上了戰場,誰也不會安心的把背後交給彆人。互相不信任之下,一旦遇到敵人的強力攻勢,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朱瞻均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的傲氣打碎,然後重新鑄造,讓所有人緊緊的團結在一起。
朱瞻均也不擔心,一上來這麼強度的奔跑會累到人。
先不提這些人的精銳,三大營的夥食,那可是在大明軍隊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雖然達不到每天都有油腥,3~5天吃一頓還是沒問題的,平日還是管飽的。
在這個年代,除了權貴富足之家,一些鄉村地主都達不到這個地步。
“二侄子,這搞得挺威風啊。”
安德門出現在視線中,朱瞻均剛要下令轉向,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路邊馬車響起。
朱瞻均轉頭看向馬車,就見一臉憔悴的二叔朱高煦,掀開馬車簾子,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向小虎揮了揮手,讓他帶著隊伍轉向,朱瞻均走向馬車,故作關心道:“二叔,您這臉色可不對,要多曬曬太陽啊。”
“對了,您不在皇宮裡批閱奏本,怎麼有閒工夫出來遛彎兒了。”
“嗬嗬。”
朱高煦一聲冷笑,“二侄子,彆怪二叔沒有提醒你,軍隊可是老爺子的禁忌,連我都不敢碰,伱可要小心了。”
又意味一笑,拿出幾份奏本晃了晃。
“你知道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麼嗎?”
朱瞻均挑了挑眉,“朝廷政務,我不合適知道吧。”
“嗬嗬嗬……”
朱高煦笑得更開心了,故作大方道:“你是皇孫,哪有什麼不合適之說。”
展開其中一個,放到朱瞻均麵前:“來……先給你看看,待會兒我給老爺子送過去。”
朱瞻均掃了一眼,眼底散發出了一抹光芒。
替老爺子批了那麼多奏本,朱瞻均已經習慣忽略那些錦繡文章,直接看重點內容了。
整篇內容不少,但事情隻講了一件。
“為保國基傳承,安眾臣之心,請君上冊立太孫,以定天下萬民。”
見朱瞻均看完,朱高煦慢條斯理地收回奏本,笑眯眯道:“二侄子,你知道他們提議的人是誰嗎?”
“唉。”故作同情的一聲輕歎,“聽二叔一句勸,彆瞎折騰了,對你沒好處。忙的再好又有什麼用,終究是給他人做了嫁衣,好好種你的地吧。”
看著那幸災樂禍的臉,朱瞻均沒有絲毫生氣:“二叔,我爹是太子。”
朱高煦臉上的笑容僵住。
朱高煦那如吃了蒼蠅屎的模樣,讓朱瞻均心中愉悅,拱了拱手,轉身跟著掉頭的隊伍繼續跑了起來。
看著遠去的背影,朱高煦好半天才冷哼一聲。
“太子又如何,老子現在還是監國呢。”
心中不爽之下,扭頭看向架馬車的護衛罵道:“死人啊,還在這裡乾嘛?等著吃灰嗎。”
莫名挨了一頓罵的護衛,也不敢吭聲,一甩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往雞鳴寺而去。
跟著隊伍往回跑的朱瞻均,對剛才的事,絲毫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