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執令君終於發話,語調平靜:“該殺。”她噙著笑,可眸光很是冰冷,掃過邊玉沉,又問,“邊掌教以為如何?”
邊玉沉的話語平靜得驚人:“是她罪有應得。”
明明是烈日烤炙的夏日,殿中吹來一陣風,越曇感知到一股宛如隆冬降臨般的凜冽。她不怕死,在天澗的時候她就想與大師姐同死,可大師姐說她有職責,說她要畫完大陣鎮壓天澗。但是她不能含冤而死,她慘淡地笑了一聲,說的依舊是“我沒有”。
可連太乙宗的人都不能相信越曇的辯白,何況是其它宗派的道人?她越是否認,那些人的眼神就越冷,麵上還流出幾分蠢蠢欲動的殘忍,已然是將她當作邪魔。
“殺死她並不妥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很快便壓住殿中的喧鬨,顯得格外清晰。
越曇慢慢地睜大眼睛,循著熟悉的語調,找到銅案後站起來的故人——素寒聲。她是藥王穀的傳承人,此番作為藥王穀代表來太乙宗觀看這一場審問。在天澗之戰中,藥王穀也折損了兩名道人,一是長老素問,另一人便是素寒聲的師姐、藥王穀這代弟子的首席憐花信。藥王穀沒了憐花信,就像太乙宗沒了謝寄愁。可太乙宗再也找不到謝寄愁那般人物,而藥王穀還有一個能夠跟憐花信相提並論的素寒聲。因著這一點,素寒聲雖是後輩,可各宗派的執事也願意聽她說話。
對越曇來說,素寒聲是她的至交。她猛然間獲得一股力量,眼眸中重新亮起了希冀的光。
雲流聲問:“何出此言?”
素寒聲不卑不亢說:“讓她就這樣死去,太便宜她了,怎能對得起諸位同道的犧牲?她身懷聖人蠱,血肉俱可入藥,倒不如將她囚禁起來,養著她來各宗派做藥人。”藥王穀研究藥物,都是用野獸試驗的,可野獸效果終究不如人,在幾輪測試後,藥王穀需要看藥物在人身上的反應,故而每年都會招募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來試藥。但要說藥人,誰能比得上身懷聖人蠱的越曇?
這番話一出,殿中俱是一片沉寂。修道人雖然都會煉一點丹藥,但都是簡單之物,真要受傷還得去藥王穀中求醫。有越曇這麼一個藥人,藥王穀煉製出寶藥,的確對她們很有益處。
“此法也可。”鬼穀執事沉聲道。
眾人議論紛紛,最後一致看向雲流聲,等待著她的決定。
沒人管顧一身冰寒的越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