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峻的風吹起車簾,將絲絲冷意送入越曇的肌骨中。她坐在車廂中沒有動彈,祝靈餘在快掀簾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越曇一眼,困惑地開口:“越姐姐?”
越曇仰頭問:“神醫是誰?”這吹來的風太冷了,像極了先前在太乙時。
祝靈餘沉默良久,才慢吞吞地笑了起來。她一把扼住越曇的手腕,猛地一用勁將她從車中帶出來。比起前段時間的溫柔,她這回的舉止可謂是粗暴至極,壓根沒有扶越曇一把,隻是眼睜睜地看著越曇跌倒在地。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越曇,眼中終於暴露出那壓抑良久的惡意,她的笑聲清脆得有些滲人。
“神醫的名號啊——”祝靈餘拖長語調,抬眸望向站在人群中一身青白色法袍、溫雅幽嫻的素寒聲,道,“當然是道域‘百藥回魂’中的‘素百藥。”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越曇,想要在那張驟然變得空白的臉龐中找到一種歇斯底裡的瘋態,可越曇沒有。
越曇隻是像一灘死灰般委頓在地,雙目失去神采。她早就該知道的,她憑什麼要去抓那一絲溫暖?她越曇在道域人人厭惡,連朝夕相處的同門都不信她,為什麼還要指望彆人的垂憐?她錯了嗎?她活著走出天澗是錯嗎?
哪裡有什麼神醫?哪裡是偏僻的神醫居所?這裡是太乙!是她內心無比崇敬卻又痛恨的太乙!
“越曇。”越蘭澤站在人群中,又一次連名帶姓地喊越曇的名字,她的心中燃燒著一股無名火。她都說了不要再惹麻煩,可越曇為什麼不肯她的話,非要出逃?憤怒、失望、憎惡……一切的情緒在兩個字中交織,如洪流般衝向越曇。
“你還有膽子逃?你憑什麼敢逃?你竟然從落仙陵中逃出去?你對得起太乙列祖列宗嗎?你對得起長老和大師姐嗎?!”找尋越曇將近一個月的方倦之內心深處是壓不住怒火,要不是祝靈餘傳訊,她都要以為越曇從世間消失了!師尊垂憐越曇,不願用咒術催動攢骨釘,可那份好意隻會被無情地踐踏。她快步走向越曇,一把按住越曇的肩膀,掌心法力奔湧,隻聽得一連串的哢擦骨裂聲傳出。
越曇看不見來人,她隻是借著聲音辨認出越蘭澤的站位,用那雙沾著淚的空茫眼睛,朝著她看了眼。
越蘭澤額上青筋暴起,右手捏著星盤,想要阻攔方倦之,卻又強行壓下這種情況。她猛地一拂袖離開,而素寒聲、祝靈餘以及太乙一行修士,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陷入狂暴中的方倦之施虐。直到邊玉沉過來,將眼眸赤紅的方倦之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