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啊?”許恩眼神躲避,佯裝不知所雲。
“哼,再裝?”
輕哼聲令許恩愈發心虛,大咧咧地賠笑:“哎喲,就是路上趕得緊,累著了。我這病弱之體,你還還不知道嗎?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嘛。”
“真的?”
“真的。”
許恩堅定的眼神換來花娘的白眼加冷笑,她是一點也不信。
“行啦,你睡著吧。”
“你去哪兒?”
花娘沒好氣地說:“都說是來投靠你的,我能去哪兒啊?”
“好,”許恩討好地笑笑:“穗青,給花娘和那個家夥安排收拾房間出來。”
那個家夥?哲明允扶額,“拜托,我救了你耶,不配擁有姓名嗎?”
“穗青,給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翩翩如玉的哲明允公子準備一間上好的廂房。”許恩瞄了花娘一眼,“再把某人洗白白送哲公子床上。”
花娘:……
哲明允:“噗~~謝將軍夫人如我所願。”
穗青:……小姐是徹底不要矜持了。
許恩不是覺多的人,可近來愈發嗜睡。
精神好點,想出去走走,推開房門,陰雲避月。
“喲,笨丫頭醒了?”
許恩走向涼亭,“怎麼一個人坐這兒?”
“你還想要誰?”
許恩輕笑,在花娘身邊坐下。
“要變天了。”花娘略有擔心地看向許恩,“你?”
“與我無關,我隻安心做我的新娘。”
“你倒是心大。”許恩一臉淡然,花娘反而心安,“其實也挺好。”
“你呢?”許恩表情不似曾經滿不在乎。
花娘被問得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無事。”許恩拿不準花娘的想法。
深陷囹圄,她掙脫不了命運的編排;靈魂入戲,她左右不了前塵,改寫不了末路;非夢膠葛,了悟輪回,一腔不甘也隻是在印證她的平庸。
許恩空洞的目光令花娘心下一涼,“你該不會是?”
話說一半,花娘怕說出來就成真了。
“我才不會想不開。”許恩笑得無謂,“我舍不得。”
皎月逃離濃雲,於稀薄的縫隙間撒下銀輝,卻無法覆蓋涼亭下的陰翳。
許恩打了個哈欠,“不行,又困了,去睡嘍,安啦。”說完,擺手離開。
少女垂首,帶著她的心事關上了房門。
花娘有節奏地輕叩石桌,“看夠了沒有?”
哲明允從黑暗中走出,嬉笑:“不是怕打擾你們姐妹情深嗎?”
花娘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她為什麼困?”
“她倒並不如你想得那麼單純無憂。”哲明允繞到她對麵,坐下,濃烈的茶香入口,嗆了一口,“你怎麼喝茶?還這麼濃?”
“不行?”花娘嫌棄的斜視著他,“這麼涼的天,你扇個什麼勁?”
哲明允動作一滯,默默收起扇子,喟歎:“我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彆廢話了。說吧,什麼情況?”
“比我們想象中動作快多了。”
“看來是沒有回頭路了。”
“你要插手?”
花娘端起茶杯,淺笑,“我有什麼資格?不過一個看客罷了。”
“濃茶好,後味醇香,縈繞不絕。”哲明允又品了一口,嘴角噙著玩味,“我發現了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