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走到剛才靈童子埋石頭的地方,不是她刻意記住了位置,而是這裡有一株明顯高於周圍花草的植物。
許恩盯著那血滿欲滴的紅果,怎麼這麼眼熟?
“誒,我去,絳珠草。”許恩驚呼。
她想起曾經在《紅樓夢圖解》中看到過這種植物。
她眉頭緊蹙,這是什麼故事?離恨天、絳珠草,還有剛才自己出現的地方,那沁人心肺的泉水……她環視,四下找尋,“三生石呢?”若是有,自己九成九掉進《紅樓夢》了。
對了,那顆石頭。
許恩忙扒開浮土,那塊石頭還散著幽幽的光。
“嘶!”還沒碰到,就被那看似柔和的光暈蟄得指尖剜心得痛。
她不由咂舌,妥妥《石頭記》無疑了。
許恩看了眼腳下大片陰影,抬頭,那這銀杏樹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認錯了?自己雖然不太觀察植物,但銀杏還是很好認的吧。
許恩靠在樹下發呆,順便等待。等待該來的記憶,發呆不明的現狀。
不知過了多久,一成不變的景致讓人陷入無儘恍惚。
時間流逝僅僅表現在許恩模糊的感覺中。這一方世界,沒有任何時間波動的痕跡。包括她自己,坐了這麼久,不渴不餓,不困不乏。
似乎整個世界是靜止了。
偶爾吹動的風挑弄著發絲,彷佛在提醒她,這一切是鮮活的。畢竟,樹有影、葉有紋、花有清香、水有波。
許恩忍不住給自己把脈,心臟的搏動沿著脈搏躍在指尖。
嗯,是活著。
沒有日出日落,不辨黑天白夜,隻有偶然路過的風,不時襲來的雨,再次出現的靈童子,告訴著她,時間在走。
不出意外,靈童子仍然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靈童子是來澆水的,對著那株絳珠草。
許恩坐在旁邊,自娛自樂地說“嗬嗬,靈童子,你是神瑛侍者嗎?還是這瓊台境的園丁?”
靈童子聽不到耳旁的絮叨,同樣自言自語“我日日來給你們澆水,費了多少心思,你們一定要早日生靈啊。”
說著,期待的語氣低沉起來,“這兒太無趣了。哎!”
“靈童子,靈童子。”一個與靈童子同樣裝束的少年跑了過來。
“是你啊,妙童子,有事嗎?”靈童子怏怏地問。
“還在為他們發愁呢?”
“對啊,早日生靈,早日化形,咱們這裡需得多些生機才行。”
妙童子也惋惜道“放眼整個離恨天,咱們瓊台境靈氣最足,生息最旺,孕出的靈卻最少。”
“哪裡是最少啊,壓根就沒有。”
聽著他們的交談,許恩猛吸一口,“哇哦,是挺舒爽的!”那種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被清洗過的通暢感,真的很舒服。
然而,他們走後,許恩的煩悶繼續上頭,“又剩我一個人了。”
單靠隔三差五明目張膽的偷聽個把句,她何時能搞清楚現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