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著舒緩的調子,輕輕拍著,哄她入睡。
肩頭飄來均勻的呼吸聲。
“睡吧!我的小姑娘!”
彆再有負擔,你若願意,把問題拋給我,我來解決。
“許兄!”
這幾個家夥是天天沒事專盯著我嗎?
池佑緩緩靠近,“她睡了?”
眼瞎了嗎?看不到嗎?許承恩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許承恩的嫌棄顯而易見,池佑苦笑“許兄,不要對我那麼大的敵意。”
“她睡了,你安靜點兒。”
“此處風大,容易著涼。”
呃,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
“言棄言休雖有私心,但對她也是好的。”池佑自顧自地說“當初同意替嫁給山鬼,也是小點兒自己提議的,並沒有人逼迫她。”
“我知道。”許承恩看了看懷裡的人,撫了撫她的臉。
“那許兄為何生氣?”
“哎!”我能說我在氣我自己嗎?令人厭惡又擺脫不掉的無能為力。
小點兒睡得迷糊,眼角掛著淚珠,身子偶爾還會因為未知的夢境微微抖動。而許承恩會在她不安時收緊胳膊,繼續輕拍。
“她可以離開這裡嗎?”
話問得簡單,但是池佑聽懂了,“我不知道。”
“你能這樣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也有所猜測?”
池佑沉思的片刻,“她是憑空出現的,毫無預兆。等我看見她,是在一陣狂風掃過,她已然開始下墜。我來不及反應,她就落地了。”
許承恩眉目緊縮,“你是說,你不是感應到她的,而是看見了她,才發現她的存在。”
“沒錯,”這點池佑也想不通,“我是依著大榕樹而生,除了不能操控其靈力的輸送,我幾乎可以感知到大榕樹及其孕養的一切。然而,那天我確實沒有發現樹上的她。”
從第一眼看見許承恩,池佑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他是帶著目的出現的,而這個目的極有可能是一個多月前同樣突然出現的小點兒。
彼時許承恩第一次麵對大榕樹,就絲毫不懼地探其深淺。
池佑靈居樹中,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強大的靈力波動,絕非一個所謂吟遊詩人可以擁有的。
“甚至可以說,”池佑沒有隱瞞,“但凡有外來生靈踏入籬落森林,我多少都能感知一二。唯有她,在我看見她之前,我半分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她會不會是……”
“我不知道,也無法去探尋。”
許承恩看了池佑一眼,思索起來。他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所以,更多的事情隻能我自己去查。
隻有兩個不足月時間,他看向懷中的人,目色繾綣,要怎麼做才最恰當。
“你對此地的山鬼了解多少?”
“除了每十年山鬼接親,可以見到他一次,平日裡基本見不到。”
“那些被進獻的新娘呢?”
“沒有人知道那些被進獻給山鬼的新娘是何種結局,似乎她們被接進山鬼的領地後就銷聲匿跡了。”池佑歎息“想必不會有好的結果。”
許承恩冷聲“嗬!你們就任由山鬼如此?”
“百餘年前,因一個又一個花季少女下落不明,籬落森林居民的怨念愈積愈深,久而久之就出現了反抗。那一次,沒有及時進獻新娘,山鬼發怒以示懲戒,將整個籬落森林罩於黑暗之中長達兩個月,導致生靈死傷近半。自此,為了維係籬落森林的安定,大家就默認了山鬼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