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弱,“不要傷害無辜。”
“無辜,這世上,誰人無辜?誰又不無辜?”她冷眼相待,“高高在上的無衣仙尊,你管的過來嗎?”
他規避她,側身,聲音透著一絲威懾,“還不走?”
聞言,一眾封界使者迅速撤離。
顧懷看向他,“那你?”
容與拽起顧懷就走,“兩個踏天境打架,我們管不了。”
偌大的山鬼洞府就剩下對峙的她和他。
“你還真是不知悔改。”
“我,沒有。”
她不想與他鬥,攜了虛弱到幾近透明的山鬼衝出了搖搖欲墜的大殿。
“許恩!”他大喊一聲,追了出去,卻迎來山洞轟塌……
大榕樹依舊毫無保留的為籬落森林的生靈輸送靈力。
她將山鬼強行摧回原狀,打進了大榕樹。
強顏歡笑,“如此,你便完整了。”
等他穩住了山鬼洞府所在的山脈後,趕到大榕樹時,她已經走了。
他無力上前,手掌貼向大榕樹。
低頭苦笑,“這樣也好!你自此自由,再無牽掛。”
山鬼地界的黑霧隨著山鬼被吸收而徹底消散,籬落森林重歸平靜。
大榕樹中育了一團青霧,隱隱人形孕在當中。絲絲縷縷的靈力自其內散出,沿著樹乾遊走,順著枝葉釋放,一團團小小的青霧籠向籬落森林的萬物生靈。
走出籬落森林,他悵然若失,一種拚搏多年終成空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捂了捂幾個時辰前還是一腔憧憬的心臟,他訕笑自己還能站得如此穩。
“罷了,罷了,再走一遭罷了。”他望天踟躕,“許恩,記得等我哦!”
我本青燈不歸客,奈何濁酒戀紅塵。
冥刀在背,苦釀在手,一身清風洗塵埃,半生癡迷銷執念。
不知何時,世上少了一位吟遊詩人,人間多了一名荒誕醉客。
何時了已跨過破境,至於踏天,他才懶得急於求成。一朝破境,他便走出雁書城,浪蕩凡塵。
“喲,我當是誰呢?”何時了吊兒郎當地晃到一個醉鬼身旁,“怎麼醉成這樣?”
“老狐狸,是你啊。”許承恩醉眼認人,散了幾分酒意。
“老狐狸?”何時了震驚,“你居然說我老?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老?”
許承恩收回目光,揚起酒壺,大口灌下。
“怎麼?讓那嬌俏的小娘子甩了?”
清心寡欲、淡漠一切世俗的人居然如此不顧形象的醉倒街頭,何時了怎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