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眼瞼禁不住的震顫,唇色在緊咬牙關下的抽動中逐漸失了血色。他死死地抓著心口,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鞭撻著五臟六腑。
小點兒是怎麼死在他麵前的,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一個完人在巨大的能量衝擊下被轟成粒子再重組,如同炸開的煙花,折射出利刺無數的光,伴隨著摧心震骨的嘶吼。日複一日的重演,至細胞失活,至生息全消。
那段日子裡,他的世界裡隻剩下她響徹天地的嘶吼慟哭,比淩遲還要磨人的痛苦,她通通承受了。
而他,隻能無力的看著。
楚望的崩潰令衛賀震驚,如此失態和無助的楚望是他聞所未聞的。他跟了楚望十多年,不僅是他,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楚望是冷漠的、沉穩的,是泰山崩於前巋然不動的。如同一尊魔神,笑非笑,隔人千裡。
而此刻的楚望,卻真實的可怕,讓人心慌。
“主,主子?”
楚望抬眸,悲戚的目光瞬間冷然。
“她可是您長久以來找尋之人?”衛賀不敢與楚望對視,垂下腦袋,“既然您在意許白小姐,何不直接去找她?”
當時間的流逝不再刺耳,楚望才壓抑著發聲“她身邊皆是機警之人,身份不明。不能確保她處境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此地不是上境,我無法護她安然,便不能害她入險,遭受更多。
想至此,楚望懊悔,若是當初自己不那麼優柔寡斷,豈會累她經曆這一切。他內心癲笑區區上境,天道何懼?怪隻怪自己。嗬!
“屬下明白。”
“將尤路召回,徹查她身邊一切及過往經曆。”
“是!”
許未住院期間,楚望有去看過她一次,簡單問候了幾句就離開了。
楚望也適時的路過過許白的病房,見到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進進出出。
幾次想要與她相遇的衝動,都被他咬牙忍住。反複告誡自己,沒有十全把握絕不驚擾她原本的生活軌跡,上一世就是最好的教訓。
唯有讓衛賀從醫生處不間斷的探聽許白的近況來壓製心底的躁意。
許白身體一天天好轉,可得到的消息卻讓楚望的心情一點點沉重。
隨著外圍戰事的偃旗息鼓,沉寂已久的夜瀾庭再次熱鬨起來。
“二哥,聽說那幫外賊突然就停止進攻了,還退避三舍?”
陳瑾意也疑惑,“暫時停戰也好,城中太亂,是需要時間調整。”
“就怕他們另有所圖。”
“蘭少不必憂慮。”鄭輝解釋道“司令早已安排好一切,城外防線絕不會鬆懈。”
“我才不擔心呢,有二哥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說著,蘭河笙指向台下,“喲,那朵小白花又出來了,前陣子聽說受傷住院了。也不知道誰那麼殘忍,這麼清純一朵小白花都忍心下手,嘖嘖。”
清新的歌聲在這樣的環境裡,讓聽者全身心的鬆弛下來。
陳瑾意抬手,“叫楚望來。”
鄭輝“是。”
“楚望,楚望,又是楚望,”
“你嘟囔什麼呢?”
“嗬嗬,沒,沒什麼,二哥,聽歌,聽歌。”
“司令!”楚望推門進來。
陳瑾意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望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