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閎識倒吸了一口氣,眼裡泛起微光,走上前去,試著去扳燕棲抱著李玄暉脖子的手:“殿下,燕棲就交給我吧。”
背上的燕棲有了一瞬間的清醒:“老爺……”她抱著李玄暉脖子的手一鬆,咕咚一聲向後仰倒,李玄暉沒反應過來,燕棲就直愣愣地栽到了地上。
“燕棲!”
兩人幾乎同時喊道。
燕棲靜靜地躺在床上,兩手疊放在胸前,麵色蒼白,睫毛輕輕地顫著。
不多時,燕棲的手指動了動。
陸閎識眉心一動,連忙喚道:“燕棲?”
她眼睛眨了眨,懵懵懂懂地睜開了雙眼,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眾人。
陸閎識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試探道:“燕棲,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燕棲卻像不認識他似的,害怕得連連後退,躲開了他的手。
陸閎識愣在了原地。
燕棲睜著鹿眼將眾人打量了一番,臉上寫滿了緊惕。她的目光停留在李玄暉的身上,眼睛一亮,向他張開雙手,咧開嘴笑了,“哥哥!”
陸閎識瞳孔一沉。
連柯和祝阿寶都驚呆了。
祝阿寶喃喃道:“徐燕棲這女人是摔傻了嗎?”
李玄暉愣了半晌,半天才回過神來,遲疑著走到她的床前。
燕棲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埋了進去,貼著他的腹使勁蹭了蹭,滿足地哼哼了兩聲:“哥哥抱!”
陸閎識伸手去扳她的手指頭:“燕棲,不能對太子殿下無禮,快鬆開。”
燕棲回頭狠狠瞪著他:“你走開!”又轉頭望著李玄暉,嘟著唇道:“哥哥,燕燕不喜歡這個怪叔叔。”
陸閎識:“??!!”
為什麼李玄暉是哥哥,他就是叔叔?
梅舒白領著大夫走了進來,見到眼前的一幕,萬分驚恐:“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燕棲見有生人進來,害怕地往李玄暉身後縮了縮。
大夫給燕棲把了脈,麵色凝重:“這位姑娘先前磕到了後腦勺,再加上長時間滴水未儘,腦中產生了淤血,導致意識不清,誤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也就是說,她心誌發生了倒退。”
陸閎識緊鎖著眉:“大夫的意思是,她現在把自己當成了小孩,所以才會有這些表現?”
大夫點頭道:“是這麼個理。”
李玄暉沉默片刻,問道:“那她什麼時候能恢複?”
“放心,姑娘這病不需吃藥,最多不出半個月就能恢複如常。”
陸閎識又問:“那她現在倒退回幾歲呢?”
大夫說:“這個就要問她自己了。”
陸閎識清了清嗓子:“燕棲,你今年幾歲了?”
燕棲舔了舔唇,緊緊地揪住李玄暉的衣袖,把腦袋轉向一邊。李玄暉柔聲道:“燕燕告訴哥哥,今年多大了?”
燕棲扭捏道:“燕燕今年,六歲了!”說完又抱著他的胳膊嘿嘿笑了起來。
陸閎識自嘲地歎了口氣,現在燕棲是隻認李玄暉了。
在玉寧休養了一天,一行人準備啟程回月央了。
上車時,燕棲死死抓著李玄暉的手,非要跟他坐一輛車,陸閎識好話歹話都說儘了,這丫頭就是不肯從車上下來。
陸閎識麵色一沉,拔高了聲音:“徐燕棲,你是不是不聽話了?”燕棲眨巴眨巴眼睛,不一會兒就紅了雙眼,拿著袖子抹眼淚。
李玄暉連忙掏出帕子,對陸閎識道:“老師,就讓燕棲同孤坐一輛車吧。”
陸閎識搖頭道:“殿下是太子,燕棲隻是我府上的丫鬟,怎麼好同殿下坐一輛車呢?”
李玄暉笑道:“無妨的,燕棲非要同我一路,她現在隻有六歲,耍些小孩子脾氣,隻怕不依她是不得饒的。老師就不要同她計較了。”
陸閎識看向燕棲,那丫頭得了便宜,拿著李玄暉的帕子咯咯地笑,見他看過來,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假模假樣地哭了起來。
陸閎識臉色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