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閎識推門進來,見她要哭,連忙上前哄道:“燕燕。”
燕棲見他來了,破涕為笑,“叔叔!”她張開手摟住他的腰,起身跪在床上,用臉將他胸前的衣服蹭得皺巴巴的。
燕棲見到喜歡的人,就喜歡用臉蹭他,像一隻撒嬌的貓。
陸閎識無奈地笑笑,他是年長了她許多,但也沒老到能做她叔叔的程度吧?
兩人下樓去吃早飯。
連柯和祝阿寶早就已經坐在樓下等著了。
燕棲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怎麼感覺那個黑漢子跟昨天的鬼長得那麼像呢?
陸閎識給燕棲要了一碗粥,兩個包子。好聲好氣地說:“燕燕吃早飯吧,吃了飯我們就回家了。”
燕棲慢吞吞地拿起調羹,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砸吧了兩下,沒喝幾口就把碗推到一邊,勺子也擱了。
一點都不甜,她不愛吃。
陸閎識皺起眉頭:“燕燕,不能挑食。”
祝阿寶在一邊幫腔:“就是就是,挑食的孩子長不高。”
燕棲盯著他麵前的紅豆粥看了半晌,指著那碗粥道:“叔叔,我想喝這一碗。”
祝阿寶一臉緊惕地護住自己的碗:“你有自己的,為什麼要來喝老子的?”
陸閎識唯恐燕棲又要鬨,連忙道:“祝阿寶,你的那碗就讓給燕棲吧。”
祝阿寶一臉不可置信:“陸大人,你偏心!”
陸閎識麵上泛起紅暈,假裝咳嗽道:“燕棲現在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燕棲眼看著祝阿寶不給她,眼眶又要紅起來了。
祝阿寶連忙把碗推給她:“給你給你,給你行了吧。”
燕棲眉開眼笑,喜滋滋地接了過去,拿起調羹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
陸閎識向他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吃了早飯,幾人就準備上路了。
李玄暉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他掀開簾子,笑眯眯地朝燕棲招手,示意她上來。
燕棲咬了咬唇,把頭扭過去不看他。
昨天她被鬼追的時候,哥哥都不來救她。
陸閎識伸手:“燕棲,上車吧。”
燕棲將手遞到他手裡,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李玄暉有些不解,昨日她還粘著他,不願同他分開,怎麼今日就變卦了?
眼看著陸閎識的車越走越遠,飛羽提醒道:“殿下,該動身了。”
李玄暉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也罷,他何必去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
半個月後,陸閎識等人終於回到了月央。
連柯和祝阿寶忙著打掃屋子,他們走了將近一個月,房內都積了一層淺淺的灰。
陸閎識去州府上值了,隻剩下燕棲一個閒人,她便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陸閎識回來時,燕棲正望著樹上的風箏發愁。
她昨日央陸閎識給她買了個風箏,今日趁著風大,就想拿出來放,結果還沒放多久,風箏就給她放樹上去了。
燕棲指著樹上的風箏:“叔叔能不能幫燕燕把風箏取下來?”
那風箏直直地插在樹的頂端,叫密密的枝葉捆縛得結結實實,若是用搖的,隻怕是搖不下來。
燕棲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眼中帶著期盼。
陸閎識扶額,這是要他爬樹去取嗎?
好吧,這樹他爬了。
陸閎識一咬牙,脫了外衣,抱著樹乾往上爬。他還是頭一次爬樹,艱難地找著樹枝之間的著力點,一步一步地向樹的最高處爬去。
斑駁的日光從樹隙間灑下來,刺得他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