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緋大驚失色,“燕棲!”
李玄暉也沒想到燕棲會突然拔刀,猝不及防地被她撲倒,咚地一聲仰倒在地。燕棲手中的匕首頃刻間沒入他的胸膛!
燕棲壓在他身上,力氣大得驚人,昔日溫順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瘋狂,“你殺了含章!”她嘶吼道,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你該去給他償命!!”
李玄暉定定地注視著她,冷笑著說:“你要殺我?”
燕棲不作聲,握著匕首一下一下地狠狠刺在他身上,沒一會兒李玄暉身上的龍袍就被鮮血染紅,在他身下淌成了一條小河。
薑緋被燕棲駭得說不出話,顫抖著去拉她的胳膊,“燕棲!你冷靜些,快住手!”
燕棲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一雙眼睛瞪得極大,裡頭儘是血絲,帶著病態的癲狂。一刀又一刀,溫熱的血濺到她白皙的臉上。
燕棲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她要李玄暉死。
薑緋愣在原地。
這丫頭發起瘋來,竟完全不遜於李玄暉。
最後還是守在殿外的飛羽見裡頭情況不對,將渾身是血的李玄暉救了出去。
……
燕棲握著匕首,披頭散發地癱坐在地上,臉上、手上都是血,眼中的光一瞬間黯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著薑緋,一時間又哭又笑。
“薑姐姐,他殺了含章!他殺了我的陸郎!”
薑緋張了張嘴,卻不曉得說什麼,隻能將燕棲緊緊抱在懷中。
……
瘋了。
都瘋了。
那日李玄暉派人全城挨家挨戶地搜捕陸閎識,鬨得京城人心惶惶,百姓皆是怨聲載道。不日便有流言傳出,是一向受寵的貴妃紅杏出牆,與外臣私通。惹得皇帝動了怒,當日抓的就是貴妃的情郎。
一時間西京流言迭起,紛紛指責貴妃不守婦道,穢亂宮廷。
與此同時,貴妃曾是先帝才人的事不知怎麼竟被挖了出來,連同李玄暉當年上位登基的秘聞也一並在城中流傳。百姓們一邊痛斥皇帝弑父殺君的大逆不道之舉,一邊怒罵貴妃是紅顏禍水,不知使了什麼狐媚法子,竟先後蠱惑兩朝君王。
屋漏偏逢連夜雨,南方黎州、蕪州、丹州竟相繼爆發澇災,綿延的大水衝垮堤壩,淹沒了大片良田,大批百姓舉家遷徙,流離失所。因洪水而滋生的瘟疫也開始大範圍傳播,南方諸州百姓死傷無數。
種種矛頭,竟全都指向貴妃。
這日朝堂上,李玄暉就南方水災一事同眾臣商議。
他緊蹙著眉頭,麵色沉凝,“昨日蕪州州牧上報,南方澇災災情不容樂觀。眾卿可有應對之策?”
吏部尚書宋維舟顫巍巍地舉著笏板上前,“陛下,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宋尚書深深揖了一禮,“陛下,臣聽聞,黎州大水泛濫七日,七日後有人在長江邊挖出一塊巨石,有十尺長,八尺寬,重達數十石!上書四個大字:“貴妃禍國!”
“陛下!貴妃按生辰八字來看屬水,加之如今京城中百姓皆是怨聲載道。還請陛下賜死貴妃,以平眾怒!”
李玄暉猛地一拍金龍鑾座的扶手,雙目充血,“宋尚書,你放肆!”
“南方澇災乃是因為天降暴雨,綿延數月,這才泛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