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麗絲想轉移注意力,又看向了瓦恩,不過卻發現,他又皺起了眉頭:“瓦恩,你又在想什麼了?那副表情,事情解決回去了不能開心點嘛?”
“……事情解決?”
作為戰士的直覺和冥冥之中的第六感,令瓦恩就算脫身戰鬥了,也總覺得哪不對勁,但聽到這四個字之後,猛的一砸手掌。
“等等,還沒解決!”
“還沒解決?!”
接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扯過去了,冰麗
絲倒是想摸摸他的頭,看是不是在之前被凍發燒了。
瓦恩又嚴肅的說:
“我們現在得趕回那裡,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有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家夥,我們把他都忘了……嗯?”
隨即抬頭看向天空,明顯露出了略顯吃驚的表情,其他人也跟著看過去後,也是同樣的表情。
“那是什麼?!”
在遠處的峽穀,半空之中仿佛綻開了一朵妖豔的黑色花朵,無根懸浮在空中,張開八片細長的巨大花瓣。
隱隱約約與尚未來得及破壞的大型儀式法陣又組合在一起,那乾涉現實界限的效果再次發動,一股不祥的征兆沿著脊椎骨爬上所有人的心頭。
菲兒瞳孔微微瞪大。
那哪裡是什麼花瓣?
那根本就是嵌入了法陣之中,象征深淵教會的通用褻瀆圖案,一個巨大的八芒星!
“嗷……!”
那股貫穿的現實位麵和意誌世界的熟悉咆哮聲隱隱約約從心頭響起。
天空淌出鮮血,留下的駭人疤痕之中,猛地攀上了一隻燃燒著火焰的利爪。
衰敗之火,在深淵教會的諸位邪神之中,地位也是相當特殊的一位。
不過這裡的地位特殊指得並不是能力上,而是字麵意義上的地位特殊。
如果將世界的內外劃分成均等的兩麵,一方是現世,而邪神甚至不一定會全是待在外邊的,祂們甚至有的就在內裡,隻不過可能是被封印,或者不知道在哪。
而之外的邪神想要穿越這條界限來到另一麵,要麼就是展開大型的儀式,憑此作為錨點,模糊這條界限,那麼邪神就能憑此投送自己的意誌和力量過去,乃至是真正的本體降臨。
衰敗之火就不一樣了,因為祂的位置卡在中間。
是的,就是中間那條作為界限存在之中的區域,或許可以被稱作世界間的夾層,我們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總而言之,這位邪神就卡在了這裡。
或許曾經北地也曾舉行了類似的大型儀式,想要呼喚衰敗之火,隻可惜中間出了點什麼小意外,退是退不回去的。
而理論中唯一存在的出口,被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冰麗絲,分割自身作為節點,硬是堵住了這缺口,而到了現在,這時間又過去了太久太久……
而祂在世界的夾縫中,這不存在時間概念的地方更是空耗了不知多久,又因為自身概念的原因,變得如同名字那樣的衰敗,腐朽,如同垂死的太陽。
可以說虛弱到了極致,因此,在有機會脫困時,祂絕對不會鬆手。
因此當受眷者的奎文費德為了解開封印大計到處奔波時候,才能有那麼多的賜福之力得以揮霍,祂以布局時間漫長為代價,布置出了一場近乎無解的陽謀!
直到無解的陽謀,同樣遇到了無解的龍。
然後被無解的砸了個稀巴爛。
計劃裡預定的魔物祭品被吃了個一乾二淨,但又因為冰麗絲這個曾經封印自己的心智碎片拖困難而出,又有了新的計劃。
本意就是趁著這會瘋狂輸出,侵占對方的法則,然後引來巨龍將其打到兩敗俱傷,這樣就能夠接手法則和一個上好的容器,到時候就可以自己親自解開封印。
直到那條龍,幾乎將整個計劃除了龍本身以外的所有人都打了一遍,包括祂,也被龍碾碎了最後的希望。
邪神很多時候並不是稱得上多理智的存在,不如說本質就注定如此。
更何況,衰敗之火本就瘋狂,而本就瘋狂的人在淪為將死之徒時,在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求生無望之後……
那麼那做事不計代價,這完全算不了什麼。
因為終歸還是獻祭了一批祭品,被囚困在世界夾縫之間的衰敗之火,不計代價的開始燃燒起大量無辜的冤魂!
它強行控製了一個叫薩爾瓦的螻蟻,在他被燃燒成灰燼之前,布下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出手的儀式之後。
“嗷!!!”
祂就在這空無一物之處發出了極為淒厲的咆哮,並以一種不屬於聲音形式的概念傳播開來,是臨死前的最後一聲嗚咽!
垂死恒星燃燒其最後的光亮,揮動雙翼似太陽的日珥,足以乾涉現世法則的衰敗神國展開,已然癲狂的高位概念的血紅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