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藺雲還是想去找葉容鈺,不論她如何想的,這第一手消息還是儘快遞給她為好,得讓她心裡有個底有個數。
這兩日因宮闈局有宮人蠱惑閹童偷各宮門鑰匙,雖沒有得逞,卻鬨出不小動靜。
藺雲一會琢磨著宮闈丞的人選,一會又想著神策獄的事,事情又多又雜,偏他腦子裡還總閃出個葉容鈺將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打斷了。憂心輾轉,夜半才得以入睡,次日竟破天荒沒被身體的習慣叫醒。
“藺將軍,早飯來了。”
藺雲在叫門聲中驚坐起身,一起床還發現舊傷處有些異樣,黏濡潮濕,但沒有的東西終究是沒有。
“放門口吧。”
“是。”
他頓時麵紅耳赤,手足無措,坐在床頭攥著官服回憶著昨夜到底夢到些什麼了。
“藺將軍,有人找。”
“誰?”
又一個人來,藺雲嚇得將衣服掩於腿上。
“葉尚儀來內侍省報送歲末賬冊。”
“讓她稍等,我就來。”
葉容鈺近來是四頭跑,總算盯著六尚各處趕在年前一個月盤完庫,這些天按先前所定份額陸續命六尚當差的內侍送至汪貞夏府上,到今日便是來找藺雲,由他來定給內侍省二成的分配。
另外兩成,不到萬兩錢貨葉容鈺則自己做主分給六尚女官及做事的宮人,總歸今年六尚的人都拿到了歲錢,個頂個的高興。
她坐在內侍省偏廳內間,抱著茶盞溫手。其餘女官則都自覺在外間,圍著一張圓桌對內侍省送來的糕點茶水小嘗幾口。
“葉尚儀。”
藺雲踏進屋內,壓著嗓喚了一聲。
“藺將軍。”
二人相互作揖時對視了一眼,而後各自落座,如今都成了禦前的人,相互之間就算熟悉也不大敢表現出來,免得被人以為是結黨營私。
葉容鈺遞去一個眼神後開了口,“藺將軍,今年六尚所出貨品我已經全部盤點好了,昨日汪將軍那一份已送至他府上,其餘的您派屬下來各庫點取可好?”
說著,葉容鈺將桌上厚厚一遝賬冊推到藺雲麵前。
藺雲卻像對這般使喚有所不滿,“六尚也有當值的內侍一直聽你們調遣,為何不直接送來。”
葉容鈺聽此刀了藺雲一眼,但除卻佯裝不悅,她似乎還從他臉上打量處一絲不尋常。
“當值內侍大多去汪將軍府上盤貨入庫,但內侍省的事也耽誤不得,免得影響大家過年。”
“倒還不至於。”藺雲接道。
葉容鈺聲音略放小些,陰陽怪氣道,“也是,內侍省雖人多,但有掖庭局官奴桑蠶耕種、奚官局工役製物,總是比我們闊綽許多。”說話時,葉容鈺手指輪番不停敲著桌子。
“罷了,我馬上安排人去就是。”
“有勞藺將軍了。”
藺雲湊近了些,悄悄在葉容鈺耳邊說了聲,“晚上我去找你。”
葉容鈺聽此悄聲回了句“我等你。”之後便轉身踏到明間,帶著一眾人走了。
看著她背影抽開的那一刻,藺雲心裡竟有些空,竟不自覺在胸口前捂了捂。
天寒,下了些雪沫子,酥酥落在地上。
葉容鈺帶著人,將最後一批布料送至汪貞夏府上,而後拜見了汪貞夏的夫人及兩位養女,她們雖留葉容鈺在府上用午飯,但葉容鈺卻不敢留,寒暄一陣便匆匆回宮,盯著禦前當值的女官。
直到戌時,聖上擺駕至趙賢妃處,葉容鈺才回到西院值房,裡外官員都散衙了,整個學士院隻留些內侍宮女做一些灑掃的粗活。
葉容鈺對燈謄錄書卷,不多時藺雲果然來了,依舊是將門拍一下就推開。
“今日倒是早。”
“前幾日下值早也來過,就是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