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鈺見他不接話,轉而說道,“放心吧,親近的人一直掛念我,其他的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怎麼會上趕著來為難我。”
“那就好。”
“啊?”
二人都笑了,藺雲緊靠著葉容鈺坐下身,喝了那杯溫水。
“沒做幾天尚儀倒是給大家把歲末的錢分到位了,任誰也不能刁難你,省的落個壞名聲,日後沒法混。”藺雲說道。
“我倒是做了回好人,那你呢,你以後該怎麼辦?”
葉容鈺聲音很柔很暖,如春風一陣來不及藺雲去躲,就鑽到了他心裡最不可觸及的地方。
從前隻要郇王開口,他就能悄悄殺掉那些十王宅裡的內侍。後來他想換個活法,多做些能見光的事,堂堂正正去博個前途。
可是,事與願違,他在肮臟勾當裡越陷越深。
“藺將軍,你不是說過,大大方方說出來,興許就能釋懷嘛。”
藺雲沉下一口氣,脫了身上的披風圍在葉容鈺肩上。
“你不會害怕我嗎?”
“你不是也沒看不起我?”
“看不起?”驚訝後,藺雲隨之會意。
“容鈺,這是不一樣的,你也彆那樣想自己。”
藺雲垂下眼,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我聽說你訓誡女官時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世道雖難,但還是要儘力守住本心,俯仰無愧。”
“反正我自己也做不到了。”葉容鈺苦笑了一下,這些藺雲都看在眼裡,“若沒有聖上授意,你又怎麼敢。”
“是,但旁人可不管這些。”
“是不敢管。”
葉容鈺吹滅了燈,低聲對藺雲說道,“不做帝王鷹犬就得被嫉妒你的人暗害,你天賦武材,一旦入宮注定要被利用,所以彆太苛待自己。”
“容鈺......”
藺雲借著屋外寒光,看清她的臉。藺雲忍不住將手落在葉容鈺的腕上,她還是沒有將手抽回。
她原來真的不是故意做那種舉動折辱自己。
“你總是比我能認清許多東西,也能體諒我這脾性,我有些、有些慚愧。”
“你有什麼可慚愧的,突然姿態放這麼低,我反倒不習慣了。”
葉容鈺另一手戳了戳自己的臉,“就像是因為我現在太慘了,你都不忍心挖苦我了。”
“嗯,確實有些慘,我現在是真不忍心挖苦你了。”
藺雲笑了,若非怕有人聽見他都想笑出聲。
“容鈺,前麵我聽到你和令狐渡說的話了,怪不得每次見你都筆不離手,但你彆把自己熬壞了。”
“我想趕緊弄完,趁年前找薛言子刊印後送回奉江去。”
“我找人替你送回去不就行了。”
“沒事,我已經找人跟薛言子說好了。”
藺雲突然覺得心裡落空,她定是因為上次的事,已經不願有事第一個找自己了,甚至還要拐一大圈托人給薛言子帶話。
“你以後有事,可不可以還是先來找我。”
“從前我確實顧念你太少了。”
“容鈺......”
“不過這次不是我跟你客氣,是我們也不方便相見,你現在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盯著,一舉一動都得當心。”
“這話是不假,但我有時候覺得累了,不想管那麼多了。”
“藺將軍,萬不可意氣用事。”
“你怎麼不叫我名字了?”
葉容鈺並未答應,她如今身處低位時,叫他名字總會彆扭。
“我有些頭暈。”
“啊?”
“可能是累的。”
“那我......”藺雲挪到葉容鈺身後,雙手按在她頭上兩側輕輕揉著。
葉容鈺閉上眼,趁著這股舒服勁兒,索性將身體往後一靠。
她犯不著多加揣測,她知道藺雲對自己總歸有些情在,不然他患得患失,照顧自己無微不至又算什麼。
隻要有這份情在,她就能稍稍放縱一下,去索取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