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長襴,還當街吃著餅,這模樣確實稱不上體麵。於是,就吃了這麼一口就被人嘲諷了起來。
“葉大人。”
“藺將軍府上難道連你一頓午飯都沒有?”
葉容鈺聞聲望去,說話的人是少陽院一內使,淺緋袍子,麵白淨,微胖,他身後跟著一群綠衣宦官。
他們這群人在旁邊的茶鋪裡蹲守了許久,看見葉容鈺的人影就趕緊跟了出來。
“葉大人,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內使逼近幾步,走到葉容鈺麵前,躬身一禮。要不是在宮裡經常碰見,他很難把這副模樣與尚儀女官聯係在一起。
“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乾什麼?”內使故意哼笑兩聲,賣起關子。
見他們人多勢眾,葉容鈺不由得心弦緊繃。
張望四周,巷內往來有行人,幾處鋪子有夥計、有食客,他們總不至於光天化日的拿人,葉容鈺這才稍稍安心些。
“葉大人無需緊張,我不過是受太子之命,來給你送個東西罷了。”
說著,其身後的人趕緊遞上一隻漆匣,由內使塞到葉容鈺手裡。
“這裡麵是什麼?”
“您打開看看便知。”
四方盒蓋隨指撥開,瞥見匣中之物後,葉容鈺怛然失色。內使見狀,冷笑一聲,臉上並無太多得意。
葉容鈺將漆匣扔回內使懷中,憤憤不平,“羅內使,你也是宦官,何至於這樣羞辱我?”
“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想做什麼?”
內使咧開嘴,露牙一笑,“你不顧恩寵委身那惡名昭著的羅刹閹宦,太子殿下自然氣得牙癢。但殿下寬厚,念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想給你個機會。”
“給我個機會?”葉容鈺笑出兩聲,“我從五品尚儀,跌落至如此,還不是拜李瑨所賜。”
葉容鈺轉身便要走,可這些內侍卻一哄而上,將她圍住。
“你們放肆!”
“你們就不怕,入神策獄,去嘗嘗一百六十八套刑具是個什麼滋味。”
“藺將軍?”內使露出不屑,“我們現在是不敢動你,但聖上都病的起不來了,等太子繼位,藺雲恐怕才要嘗遍一百六十八套刑具的滋味,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那也請諸位等太子繼位後再來這拿捏我。”
哪想到,一提太子,內使反倒恭敬了些,“葉大人,不如你隨我回宮,給太子殿下低頭服軟,說幾句好話。另外......把您新婚之夜的事給他一五一十交代一遍。殿下定會寬宥你。”
葉容鈺氣得手抖,要不是那點自尊掛著,她甚至想嚎啕大哭。可內使見她窘迫,反而出言更加放肆,“葉大人,殿下帶您不薄,這些年,你仰仗他恩寵辦成了多少事,要不是有他在,宮裡人哪能都這樣敬重你?你也不可能往上爬的這麼快。”
“夠了,你彆說了!”
葉容鈺承受不住這些話,突然蹲在地上,兩手捂著耳朵。少了官位加持,她就像丟了層護甲,讓人一戳就碎。
內使也蹲在地上,將臉湊近,繼續道,“你能做,就不許人說?沒有太子相護,你怕是早就死了!咱們退一萬步,太子既然不嫌棄你侍奉過閹宦,日後恩寵自然不必多說,難道不比你跟個沒人樣的羅刹閹官強?”
臨涯崩潰之際,葉容鈺先於自己的哭泣,聽見一聲慘叫,濃鬱的血腥隨之而來。
葉容鈺雙眼大張,慘叫此起彼伏,內侍接二連三倒地,立在他們身後的人也隨之顯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