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鈺回到床邊,拾起藺雲今日換下的那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將他落下的令牌也掛在革帶,又從刀架上取下一把佩刀,彆好在腰間。最後葉容鈺將一壺涼酒一飲而儘,就當為自己送行了。
她動作很快,出府時,廚房方向才剛剛升起炊煙。
憑這身行頭,相仿的風姿,一路上暢通無阻。
興安門處已被神策軍死守控製住,領兵的人正是程映。見葉容鈺快馬而來,程映隻行禮,喚了聲“藺將軍”。
葉容鈺一路沿夾城直奔神策獄中。
萬事都該有個了結。
聽見烈馬一聲嘶鳴,尤山從值房中匆匆跑出來,“藺將軍,您回來了?”
緊隨尤山出來的,是幾個才調入獄司的神策軍。
看見是葉容鈺後,尤山也隻驚愕一瞬,很快就應變道,“藺將軍,現在刑官都下衙了,四處隻有神策軍把守,您若有事,儘管吩咐。”
幾名神策軍彼此相看一眼,仿佛在說,這將軍怎麼變得眼生了。可尤山這堪比酷吏的閹宦,在他們麵前有著絕對的震懾力,見尤山對這人極為恭敬,他們便也不敢多說。
葉容鈺心知這一路來得太順,隻是箭繃在弦上,她來不及深究,隻想著一鼓作氣趕快解決掉李瑨,好讓自己死也能拉個墊背的。
葉容鈺問道,“李瑨押在哪裡了,帶我去見他。”
“屬下這就帶您去。”
尤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葉容鈺就跟隨著他踏入地牢。
“再讓人取件刑具來。”
“屬下遵命。”
牢獄裡的人聽到動靜,叫罵聲、求饒聲此起彼伏,罵最狠的當屬李瑨。
“藺雲,你個閹狗!”
“你若現在放本宮出去,興許本宮還能留你個全屍!”
葉容鈺聽見這叫罵聲,已經不用尤山帶路,自己就尋聲走了過去。
李瑨隻穿著單衣,被捆在門型刑架,手腕、腳腕都用鐵鎖拴著。
隔著鐵欄,看見這緋袍黑鬥篷的人,李瑨罵得越來越狠,捆他手腳的鐵鏈,跟著他的抖動錚錚作響。
“閹狗,等明日,四方諸鎮得知你們關押了太子,定會帶兵討伐,到那時,本宮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葉容鈺聽見這話,忍不住仰頭大笑幾聲。
李瑨聞聲後顯然愣住。
待尤山打開牢門,葉容鈺摘下帽,踩著地上蓬草走到他麵前,伸出手,用拇指撥過麥色的臉。
李瑨恍然,一時間猜不出她的用意。直到神策軍拿來藺雲刑訊時用的帶倒刺的鐵條,李瑨驚愕失色,整個身體向後傾斜,連帶刑架都晃蕩一下,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葉容鈺,你怎麼敢!”
“你我之間,總該有個了結。”
死到臨頭,李瑨開始口不擇言,向來持重有度的人,竟也開始慌亂、恐懼,“葉容鈺,這些年本宮待你不薄,隻要你現在能放了我,日後我為帝,你就是皇後!”
葉容鈺死盯李瑨,沉聲道,“尤山,去把他衣服扒了。”
“葉容鈺,你瘋了!”
李瑨開始扭捏著身體,兩眼中恐懼越來越深。尤山用匕首劃破單衣,三兩下就將長單撕得稀碎。
李瑨愈發慌亂,平日裡低沉的嗓音也開始變得尖銳、甚至破音,“葉容鈺,你就這麼恨我?第一次是我強迫你,可後來呢,你不也主動來過,難道你就沒有快活過?”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恨啊。”葉容鈺用鐵鞭指了指,幽幽一聲,“還有褲子,也扯了。”
尤山遲疑半步,很快就照做了。昔日的太子,如今的階下囚,犯不著留半分體麵。
“葉容鈺,你、你,我看你是失心瘋了。我待你恩重如山,寵愛你,教導你,枉費我,我——”
不等李瑨說完,葉容鈺便狠將鐵鞭甩在李瑨身上,倒鉤掀起皮肉,血瞬間沿著胸口留下,“是啊,我是瘋了。我現在不也正寵愛你嗎?要不是我強撐著,恐怕早死在你手裡了。”
“那是本宮看重你,教你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