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圖上天牢裡那明明滅滅的綠色光芒,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於是帶著老婆嫣然,拎著個隨身藥包,跑進了街角的濟民醫館。
巧了,在醫館裡拉人的正是昨晚的那個陳參將。隻見他此刻正焦急萬分地拉著一個老大夫的手“王老,拜托您再去看看,那小子現在氣息微弱,看著快不行了!”
“可不就是不行了麼!血都快流光了,你們來得太晚,我用金針給他封了穴止了血,但是這人身上傷口太多,失血過度,神仙難救咯!”
說著他朝旁邊那群強行霸道踹店鋪的甘肅軍看了看,複又低聲道“再說,救下來乾啥?讓這幫龜孫嚴刑拷打?那還不如現在去了乾淨!”說完他朝天看看,歎了口氣,唉,老天沒眼啊!
秦天柱夫妻二人進了店,第一時間走到陳參將和那老大夫身邊,對著陳參將一禮,然後向老大夫遞上一瓶藥,問道“王大夫,您給瞧瞧這藥怎麼樣?”
王老大夫看夫妻二人形貌不一般,又知禮,就順手接過瓷瓶,打開聞了聞,心下一喜“這藥哪裡來的?”
他眼睛熱切地盯著秦天柱,一邊仔細再聞了一會兒,一邊口中念叨著“散瘀草,老鶴草,白牛膽,穿山龍,淮山藥,三七,我聞出了這幾味藥,治外傷對症,對症呀,還有幾味倒是一下子辨彆不出!”
那陳參將聽了眼睛一亮,忙不迭把藥瓶子奪過來,自己也聞了聞,他們刀口舔血的武將,對於外傷藥都有幾分見識,所以一聞就知道是好東西,當下他熱切地拉著秦天柱的手說“敢問先生這藥怎麼賣?”
“這是我們夫婦在南邊經商時從苗醫手裡高價買的,尋常不賣,要是給城北那人用,免費!要是他們。。。”他低聲跟兩人咬耳朵,說到此處停了停,然後朝著甘肅軍那邊看了看,接著抬高一點聲音道“此乃南邊苗醫處得的外傷聖藥,總共求得三瓶,每瓶花了我三十兩銀子。還有一種止痛藥,更是有價無市,百兩銀子也不賣。”
什麼?這漢子手上有治外傷的聖藥,還有止痛藥?那邊甘肅鎮的守軍兩耳聽到止痛藥幾個字,也不忙著踹門踹人了,幾步衝了過來要來拽秦天柱的衣領搶他的藥。
這手還沒伸到麵前,就被一隻健壯的手臂擋住了,是陳參將,他的一眾兵士都齊齊上前站在他身後示威。
甘肅軍一愣,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也不敢太過冒進,領頭那人咬了咬牙關,甕聲甕氣地憋了幾個字出來“這位兄弟你那藥怎麼賣?不管什麼價格,隻要管用,隻管報來!”
誰跟你兄弟,你叫誰兄弟?秦天柱心裡嘀咕著,表麵上滴水不漏,陪著笑跟他一揖道“這位官爺不知,藥是鄙人重金所購,隻幾瓶,得來不易,是準備自留的,再難尋啊!”
那領頭人心想留什麼留,留著進墳墓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天如果不是有這個油鹽不進的陳參將攔著,我高低要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可看看這大同軍的模樣,再想想自己頭兒汪國舅如今的樣子,還有他們的手下大部分都在鎮外駐紮著進不來,也不敢太過,隻能忍著脾氣聽這個商人賣情懷。
“行了,你既然跑這裡把藥拿出來,不就是想要賣個好價錢嗎?要多少直接說,彆整些有的沒的!”
“嘿嘿,官爺您這話說的,好叫官爺知道,這藥有沒有用,也不光憑我自己誇,還得試過才清楚,聽聞國舅爺身體抱恙,鄙人想著國舅爺身嬌體貴,萬一用壞了是鄙人的罪過了,要不先用那天牢裡的死囚試試藥性,若是果真好,再問鄙人買些去,您看呢?”
旁邊陳參將早就急得不耐煩了,天牢裡那小子命在一線,哪有時間耽擱?他不等甘肅軍領頭那人答應,直接拽起秦天柱,讓手下領著他妻子和老大夫,一眾人就衝著天牢那邊去了。
這邊甘肅軍被下了麵子,心裡俱都惱火,但是一轉眼想想也對,貿貿然地把藥拿去給主子用,萬一有問題,那可不就麻煩了?自家主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於是也招呼手下跟了上去,不管怎樣,先去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