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引芳似是陷入回憶中,“他問我,前幾日是否救過一隻狸貓。我當時心中一驚,暗想他原是有些真才實學,並非到處招搖撞騙之輩,便回了個是。他接著說:‘這便是了,你種下了善因,隻等日後吃那甜果吧’。他說的話讓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但無論我怎樣再問,道士也絕不肯再說一句。”
“現在想想,那位莫大夫,或許就是我們這無心之舉結下的善果吧。”
譚素秋啞然,照娘這麼說,那莫大夫豈不是——
“莫大夫是那狸貓的後代?”她驚呼出聲。
“你小點聲,”趙引芳忙捂住女兒的嘴,“這隻是你的猜測,那隻貓說不定是哪個人家養著的,頑皮跑出家門被我們所救。之後自己跑了回去,人家這才來感謝我們。”
“娘,你這話沒道理啊。人家要感謝咱們,乾嘛不當時就謝,還要等到十幾年後才來。”
趙引芳自然知道自己說的全是胡話,但她活了幾十年,從未見過什麼妖魔精怪,這一下子要她接受這世上真存在這樣的東西,卻是有些困難。
“總之,莫大夫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有什麼難處,能幫上忙的,咱們一定得幫。”
“知道了娘!”
趙引芳推著譚素秋起身,催促她趕緊去睡覺,今晚就彆看書了。
譚素秋嘴上答應,走出臥房帶上門時還笑盈盈地對著娘道晚安。等轉入書房,卻是馬不停蹄地抽出書來看,趁困意來襲前能多看些就多看些。
就這樣悄然過去了幾日,莫大夫依舊在醉仙樓住著,譚素秋時不時會在大家上撞見他,不過都是打聲招呼對方回應一聲,並未有任何更深的交流。
一日,譚素秋照例從染坊下工回家,途徑巷口,見到街坊們正聚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說著什麼。她好奇地走上去,問了離得最近的林蓮一句。
“蓮姐,你們在聊什麼呢,怎麼大家興致都這麼高?”
林蓮轉過頭來,“咱們縣新來了個縣令,過幾日就要審第一個案子了,說是公開審案,大家到時候都可以到縣衙旁聽。”
聽到林蓮的話,譚素秋也來了興趣。
“是個什麼案子?”
“我也隻是聽說,好像是西街的楊明被殺一案。”
譚素秋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是幫顧家做事的那個楊明?”
“正是他,他兄弟前不久才回來,說是到家門口喊了半天無人應,翻牆進去,打開屋門就發現哥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沒了氣息。問了左領右舍,說是就在前一天,顧家派人送了楊明回來,兩個奴仆架著他進的院子,當時看著還有氣,誰知才隔了一天人就沒了。楊朗覺得不對勁,拉開他哥哥的前襟一看——胸口赫然一道兩寸長的刀傷,正中要害上。”
“嘶,所以這楊明,是被人殺害了?”
林蓮點點頭,繼續道:“楊朗氣不過,去找顧家理論,那顧為金的說法卻是楊明實為中風而死,自己已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不僅將他送回家,還請來了大夫,楊明的死